后,临走,清明从车窗伸出手拍拍小孩的头。
“你要听话,周五放学我就来接你了。”
眼泪在干涩的眼眶里汹涌蓄积,没有掉出来,只是水汪汪一片。
天琪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台黑色的车慢慢倒出自己的视线,眼泪猛地掉出一大颗。
突如其来的汹涌悲痛,天塌地崩的伤心。
天琪低头站在原地掉完了眼泪,他已经从这一刻就开始想他了。
抱着一堆日用品上楼,家长差不多也走光了。其他三个男生忙着收拾,没人理他。
他把东西放在床上,抱着cd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在他听歌这段时间,三个男生自报家门,聊天说笑,很快混成了好兄弟。
下午上课,隔壁床的哥们叫了一声戴着耳机的陆天琪,招呼他:“一起上课?”
陆天琪警惕地看了看面前的陌生男生,摇了摇头。
男生也没等他,关了门跟着一群哥们走了。
最后天琪自己从教室后面摸了进去,他最讨厌的数学课,戴着耳机听歌听了一下午。
想念痛心噬骨,钻进他的耳朵里,钻进他的皮肤里,钻进他的意识里。
他迫不及待想逃跑。
煎熬着忍到放学,他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回到宿舍,cd机的碟换了另一张继续放,隔壁床好心的哥们又约他一起去吃饭,他嘴里发苦,胃里泛酸,毫无心情应约。
有个男生笑他,“你这么瘦了还学女生减肥?”
一群人笑着跑出去,私下议论他是问题少年。
他们那么大声,故意让他听到了。
他想,为什么人都这么坏?清明说,要找到好的,美的,然后珍惜它保护它。但是,他找不到。
想到清明,他又想掉眼泪。这世界上唯独这个人是好的是美的,然而也离他远去了。
抑郁到达极限,他陷入了不安稳的昏睡。
那其实也不算是睡,不过思想太多活跃,疲乏了,暂时进入了浅睡眠。
梦到他非常冷静地在楼顶边缘走,有很多的人看,逼他沿着大理石砖一步一步走。他谨慎地踩着边缘线走,底下是黑黢黢的洞。
提心吊胆一个不慎踩空,无边无底的黑洞把他吞噬。
他猛地惊醒,一身冷汗,心猛烈跳动。
满室黑暗,几点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屋里微弱的呼吸声。
他大喘口气,心急火燎跑出去。
走廊里可怕的静,他摸到公共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熟悉声音,问了一句:“哪位?”
听到这一声他心里所有坚强都崩塌了,抑制不住就想哭。
“天琪?”对方又狐疑问了一句。
“嗯……你来……”眼泪啪得掉进话筒里,哽咽的呼吸。
“怎么了?”清明惊得心都慌了。
“你快来……”
“别哭,你在哪,我这就来。”
“呜……我在公共电话……”
清明不等他说完就扣了电话,穿上衣服,风驰电掣开着车出去了。
冷风吹凉了半颗心,沸腾的意识终于慢慢冷了,他自嘲他何时也这样软弱,竟然会因为一个电话如此冲动。
一直开到宿舍楼,远远就见一个小人抱膝埋头坐在台阶上。
所有的克制都扔开不要管了,他跑下车过去抱住他,心疼如绞。
“别哭了。”他仓惶道。
单薄的衣服,就那么一个人坐在楼下等,黑暗吞没了他一半灵魂,只剩了这颗救命稻草。
天琪被他抱着,愈发委屈。
“我听话,我听话……你别不要我……”
清明感觉非常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
☆、窥私欲
言秋的事业终于在她四十岁的时候梅开二度。玉女头衔彻底被她扔在了八十年代,这一年,她凭借一部单身母亲的作品角逐时下最权威的电影奖项。
当晚星光熠熠,记者摄像师挤满了红地毯,争相拍下各路明星的光彩瞬间。言秋穿了一身紫色锦缎长礼裙,配黑色披肩,长卷发,红唇,稍显浓艳却精致的妆容一点不显年纪。顾远声将她牵出保姆车,她顺势挽上男人的胳膊,对四下热情致意。闪光灯啪啪啪从她高跟鞋踩上红毯开始连拍,主持人在台上解说着女人半生的辉煌,待走到一半顾总握着女人的手保护性地将她拖出闪光灯的重围,又很有眼力夸赞起女人的婚姻。
事业家庭两得意,风光无限,纵然这女人隐退消失过,也遮盖不住她天生的演艺光芒。前面一溜的环肥燕瘦、争相斗艳,刚出道的清纯新秀,年华正好的名媛淑女,或者是雍容华贵的上届影后,仿佛都在这明丽女人前失却了颜色。
她是大胆的、热情的,欲火的凤凰,因为死过了一次,所以眼神举止间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从容。然而这并非沧桑,反而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涌着生生不息的活力。
到了她这个年纪,有过一次致命的遭遇,早深谙命运的智慧。她是破釜沉舟的,绝处逢生,每一秒都积极地处于战斗状态。
镜头前的那张脸不遗余力地展现着她精装的美丽,成熟接着记者们的各种刁钻问题,还反过来打趣一下大家。
摄影师看着无死角的脸不停赞叹,记者相谈甚欢,媒体界破天荒地推崇了一位四十不惑的老牌女星。
网络和电视铺天盖地都是昔日玉女不老女神角逐电影奖影后的消息,陆天琪抱着半人高的熊窝在清明怀里,手里翻着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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