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零鹭泽这才放下心来,亲昵地揉了揉鸿煊的头发。
鸿煊冲圣零鹭泽嘿嘿笑了笑。
仿佛之前那段格外严肃格外重要的谈话没有发生过。
……
走在路上,子蝉穆青与鸿煊两人并排撑着伞,走在雨中,一同走回倾澜殿。子蝉穆青一言不发,但是时不时会瞅瞅鸿煊,眼里带着孤疑。
“师父,你为什么总是看我?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鸿煊有些不安,摸了摸还湿漉漉的脸。
子蝉穆青忙道,“你刚刚同皇上说了些什么?我看你们两的脸色都很严肃。”
鸿煊抿唇,沉默不语。
子蝉穆青又道,“是不是皇上挽留你?”
鸿煊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留下?”
“师父,如果你最关心的人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紫龙,你会怎么做?”鸿煊轻轻地问道。
子蝉穆青心一惊,不由得又重新看向身边鸿煊那张年轻俊秀的侧脸。周围瞬间寂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哗哗的雨声,与两人的脚步踩在雨水里发出的水花碰撞的声音。
鸿煊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我在想,是谁做的这件事。”
“鸿煊,没有任何证据,千万不要随便怀疑人。”子蝉穆青仿佛已经预料到了鸿煊下一句是什么,慌忙提醒道,“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在确定之前,一定要考虑好。”
鸿煊突然钉住了脚步。
子蝉穆青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鸿煊。
子蝉穆青猜没错,鸿煊的确没有证据,但是依旧没有理由让鸿煊不去把这件事与焱昭联系起来。
“我知道,师父。我没有理由怀疑他。我没有理由指证这件事是他做的。”鸿煊低着头,睫毛浓密挺翘,即使在黑暗中的他,也是那么的美,有一种能瞬间点燃黑夜的美。鸿煊的嗓音逐渐低了下来,“但是,我想了三天。他有充分的理由用巫术出陷害鹭泽。”
“鸿煊,你太武断了。”
“我也不希望是他!”鸿煊倏地抬高了嗓音,眼里多了些许晶莹,“但是难保证有些人不往这方面怀疑。比如师父你自己,刚刚我根本没有提焱昭的名字,你就已经猜出来我会说焱昭;既然你都是这样,难道别人不这样吗?再退一步,难道这件事,焱昭真的不知情?难道他真的是置身事外的那个?”
子蝉穆青一把将鸿煊搂在怀里,“冷静,鸿煊!”
“我好怕。”鸿煊嗓音有些沙哑,将头埋进了子蝉穆青的胸膛,“对于你们来说,无非是再重新修建一个养心殿,就可以将这件事一笔勾销。但是,对于我来说,看着他变成紫龙,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害怕过……我怕他再也变不回来……我怕再也见不到他……我怕我会真的成孤儿。”
子蝉穆青也很震惊,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软弱的鸿煊!鸿煊扑在自己怀里,从低低啜泣一直到高声大哭,仿佛一个婴儿,无助孤单。子蝉穆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许鸿煊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结实的肩膀。想到这里,子蝉穆青轻轻地拍起了鸿煊削瘦的脊背。
十年前,子蝉穆青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安慰着小鸿煊。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鸿煊受宫女妃嫔们的欺负,却依旧坚强地挺了下来。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哭过。他难过的时候,只会面无表情。子蝉穆青爱煞了当时的小鸿煊,觉得自己该站在他身后默默地保护他一辈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圣零鹭泽的的确确在鸿煊出生那天,送给了他一个最宝贵的礼物:那便是子蝉穆青。如果非要将子蝉穆青与鸿煊关系说的更准确些,子蝉穆青便像是对零鹭泽赐给鸿煊的一个奶爸。
子蝉穆青叹了口气,神情惆怅。
现在,趴在了自己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年,的的确确是他!他保护了这么久,心坚如钢的少年,因为担心一个男人,嚎啕大哭。
哭,解决不了问题。鸿煊从小便明白的道理。他不会因为难过而哭,也不会因为难过而哭,也不会因为受委屈而哭,更不会因为失望而哭。
鸿煊的心,清澈如水。有一在,走进来了一个名叫‘圣零鹭泽’的男人,结果,水满溢了出来……
“鸿煊,男子汉,不能哭。”子蝉穆青说。
过了良久,鸿煊才停止了哭声。他抽了抽鼻子,“老天爷都哭,为什么我不能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子蝉穆青说。
鸿煊低下头,静默了很久很久。因为他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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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蝉穆青拍了拍鸿煊的肩膀,“忍住眼泪,他会成为你的动力与勇气。”
鸿煊点了点头,一边抹掉了眼泪。
子蝉穆青又说,“鸿煊,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们父子兄弟之间,会兵刃相见。”
“是不是很可笑?”鸿煊自嘲地问道,“父子兄弟,为了皇位,而自相残杀。身为皇子的,不能对皇位表示一点点觊觎之心,否则便会遭到帝王的迫害;而身为皇上的,却要做一个明君,这样才能永载史册……规矩,都是规矩,想些到我以后要和天下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就特别讨厌这规矩……想到焱昭能走到这一步,他什么都付出了,得到了什么?”
“付出总有回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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