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都需要什么?”
“不瞒诸君,这几天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此次南下,波才十万众,定难短期击破。以一月计算,先说粮秣,一卒月用谷三石,月用盐三升,又月需菜、肉各若干。今我部共计有步卒两千,月共需粮六千石,月用盐六十石,菜、肉可折合成钱,二千人约五万钱。”
王兰带的有纸笔砚墨,就在台上铺开,荀贞一边说,他一边记。
荀贞等他记完这一条,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去兵库领取军械,只领了兵器,没有领取军衣。我部两千余人,如铁官徒、奴者,多贫无衣。”他又指向台下,让诸人观看,说道,“诸君请看,场上之卒多半衣不遮体!固然现在天已转暖,无有天寒之忧,可这次南下代表的乃是朝廷、郡府之的颜面,士卒若衣不遮体,恐会使贼兵,乃至郡南的百姓小看。所以,我以为,这军衣也是要领取一批的。”
汉家制度,士卒的口粮、军服皆由朝廷供给。
钟繇、王兰点头应是。钟繇说道:“朝廷威严,郡府威仪不可失。军衣需要多少?”
“今天暖,裘、复袍等物不需领取,依制:每个士卒袭一、绔一、常韦二。两千步卒,即两千袭、两千绔、四千常韦。除此之外,履、袜、被盖也是要有的。”常韦,即是军服。“袭”是上衣,“绔”是裤子。
王兰一一记下。
“说到被盖,现在天虽已暖,夜晚仍凉,新卒多无被褥,为了应急,我前两天遣人去城中买了一些。这些,就不必郡府出钱与我了。”
钟繇笑道:“君南下击贼是为国家,岂能让君自出钱?”
“也没多少钱。古人为纾国难多有破家者,况我只出了这些许钱财呢?不必说了。”荀贞掐指算道,“粮秣、军服,……,还有军械补给。”
“军械都需要什么?”
“一是铠、刀盾、矛、戟诸物,与贼交战之时,难免会有损坏,需得有后备补充的。一是弓弩、箭矢,尤其是箭矢。”
“各需要多少?”
“铠五十领,刀、盾、矛戟各二百。弓五十,弩五十,箭二十万。”
王兰记下,问道:“还需要什么?”
“以上计算的都是步卒,我部中尚有中军之骑士五十余,各曲、各屯、各队之长亦多半有马,各曲之中也分别各有少量骑卒,总计三百余人骑。骑卒的口粮本多於步卒,今可按步卒之数领取,然军马之口粮却是不能省的。‘夫一马伏枥,当中家六口之食’。一匹军马,一月口粮约十石,此外,每月还需刍稾二十五石。三百余马,月需粮三千余石,月需刍稾七千五百余石。”
王兰记下,说道:“还需要什么?”
“南下行军,辎重不可全靠人力,还需要车若干、拉车的牲畜若干。这些拉车的牲畜也需要口粮、刍稾。”
“还需要什么?”
“军马亦不可无后备补充。郡中的军马如果多,尚请府君再拨与一些。”
“好。还需要什么?”
“药、医不可缺。”
“还需要什么?”
“襄城、郏两县已确定落入贼手,此次南下,可能需要攻城,云车、云梯、冲车诸物也不可缺,各需若干。”
云车是一种攻城器械,高十余丈,登上去可以俯瞰城中,观察敌人城防虚实,亦可於其上放箭杀伤城中之敌。冲车就是攻城车。
“还需要什么?”
“依军法:斩贼一级,赐钱千。这个赏钱固然可以等到我部归来后再发放,但如果这样做的话,就起不到激励士气的作用了。因此,还需钱。”
“需钱多少?”
“两千余人,以一人斩级一算,需钱两百余万。”
“还需要什么?”
“也就这些了。”
王兰将这些东西分成几类,计算出了几个数字,说道:“总计需粮五千余石,刍稾七千五百余石,盐五十余石。衣若干、铠若干、刀兵若干、弓弩箭矢若干。钱两百余万。并及云车、辎重车、牲畜等物,药、医等。可对?”
“对。”
王兰问道:“衣、铠、钱等物好说,粮秣总计一万二千余石,荀掾,这怕是不好运输吧?”
一辆普通的车一次可装载二三十石,一万多石,需车三百余辆。荀贞麾下总共两千士卒,预备用来做辎重兵的只有三四百人,三四百人管三百多辆车,确实不好办。
荀贞对此早有定计,他心道:“我当然知道不好运输!”只是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故作为难之态,说道,“是啊,确实有点麻烦。”
王兰给他出谋划策,说道:“不如先运半月之用?”
“万一军情紧急,来不及回城中要,缺粮怎么办?”
“可将另一半折合成钱,随行携带。颍、汝之间虽有十万贼兵,但也有尚未失守的县城,缺粮之时,可以就地购买。”
这正是荀贞想要的。他故作沉吟多时,摆出无奈的样子,说道:“这样也好!”
颍川郡去年遭旱,粮食收成不好,今年一开春又闹黄巾,民间粮价腾升,一石粮怎么也得五六百钱。刍稾便宜,一石大约二十到四十钱。
五千余石粮,一半就是两千五百多石,折钱一百五十万上下。七千五百余石刍稾,一半就是三千二百五十余石,按一石三十钱计算,折钱九万七千五百余。两者相合,差不多一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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