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说:“二爷爷,还有啥事?”
李长贵看了看我旁边的文军,不说话。我知道李长贵有些话不想让文军听到,就对文军说:“你先进屋去看看东哥,我和二爷爷商量点事。”文军很听话的走了。
李长贵压低声音,对我说:“大众,你听说咋回事了不?”
我模棱两可的说:“听说了一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长贵说:“就是真的。你三叔(他三儿子)对我说的,他当时正好从小东家门口过,听到了里面的吵闹,知道了就是那回事,正忖摸着要不要进去劝架的时侯,小东拿着个铁锹,就把小同赶出来了,两个人就跑啦。你三叔怕出大事,就把我叫过来了,我跑的慢,这不,刚来到。”
我试探着说:“那个啥,二爷爷,你叫我留下来,有啥事?”
李长贵说:“咦,你这孩子,还当村子哩,咋不明白呢?”
我其实明白,装糊涂,笑着说:“明白啥哩?”
李长贵说:“他们这事,没完。你想呀,这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这气呀,谁愿意戴绿帽子?别看现在被我误训下来了,消停了,一会咱们一走,他们又得吵起来,闹不好还出人命。”
我说:“二爷爷的意思,你来做这个和事佬?”
李长贵说:“不能光我呀,得咱俩,谁叫你是村长哩。”
我说:“这是你们李家的事,又不是全村的事,二爷爷,你老人家德高望重,一句话啥都摆平了,我这个外姓人,就别跟着瞎胡闹了。”
李长贵说:“那可不行,他们这事不是小事,要是真闹人命来,公安局来了,你也跑不了责任。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你这个村长管,你不管不行。”
我笑了笑,说:“二爷爷,你别对我又抬又压了,这帽子我戴不起。我不是不管,是不知道咋着管,二爷爷你说,咋管?”
李长贵说:“以前咱们村子,也没少出这事,反正吧,给点钱,一般就没事了,大不了就是两个男人谁也不理谁,只要接过钱来,就不再打架了。咱先问问小东是啥意思,拿钱能行不,要是行,咱俩再去找小同,叫小同掏钱,给了小东,咱俩人在中间做个证人,让他俩画上押,做个保证,以后谁也不找谁的麻烦。你看这事,中不?”
我知道这是乡下私了的土法子,一般情况下是管用的,这种事,也没法闹上法庭,闹上法庭也没用,又不是强的奸,只不过是通的奸。看李东那个窝囊劲,也没有多大本领和李同闹下天来,估计只要李同掏点钱,就能没事了,就是以后李东的腰背,挺不起来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他真有胆和小马子离婚。
我说:“中,咱先和东哥商量商量吧。”
李长贵说:“商量的时侯,就咱俩和小东商量,把别人都支走,这种事,不能人多了,人多了,小东拉不脸来。”
我说:“中,二爷爷,这事,你看着办,话由你说,我在旁边助威,补充两句。你是东哥家二爷爷,他听你的,我比东哥,是兄弟,我的话不好使。”
李长贵一笑,说:“你现在是村长,你的话也好使。到时侯咱俩一块说说,走吧。”
我和李长贵进了屋,他在前面,我在后面。
屋子没有一个人说话,李东蹲在墙角抽闷烟,四五个男人站在旁边看着李东,怕他冲动,都不说话,不知道说啥好,也不知道这事在怎么劝,还是啥都不说了。
进了屋,李长贵很有威严的对看着李东的几个男人说:“都回家吃饭去吧,这里没事了,都走,都走。”
几个男人都低着头走了。文军也向我点点头,走了。屋子里,只有我和李长贵还有李东三个人。
李长贵先不说话,抽了条板凳,坐了下来,伸手向衣袋里掏着,掏出一只铁盒子,掏出一张二指宽的泛黄的纸条,打开铁盒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些碎烟叶,倒在纸条上,准备手工卷烟。
我连忙掏出香烟,递给李长贵一根,低声说:“二爷爷,别卷了,抽这现成的。”
李长贵说:“你这烟没劲头,还是我这劲头大,来劲。”话是这样说的,却伸过来一只手,把我的香烟接了过去,别在耳朵上,继续卷他的手工烟,卷好之后,又找出火柴,哧得一声擦燃,美美的抽了一口,屋子里顿时弥漫了呛鼻子的浓郁劣质烟叶的焦臭。
李长贵抽着手工烟,眯着眼睛,瞅着蹲在地上不说话的李东,眼睛中闪动着怜悯的光,看起来很像是慈爱的老人,先不说话,在想着说什么好,抽了两口烟,才说:“小东,大众这个村长也在这里了,你二爷爷我也不是外人,你有啥想法,你就说说吧,说出来好受点。”
李东用牙齿咬着嘴唇,茫然的瞪大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好像没听到李长贵在说什么。
李长贵也不催,还是慢慢的抽着烟。
我也找了张板凳坐下来,望着李东,等李东说话。
李东今年也就是三十五六岁,身材不高,略微瘦削,头特大,眼睛也大,只有嘴巴小,鼻子下面还留着一些小胡子,稀稀的,黄黄的,相貌也算的上清秀。此时他穿着一件短袖背心,由于蹲在地上抱着双臂,可以看到背心下他的几根肋骨,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我心中叹了声,不知谁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个李东呀,就是太懦张了,老婆才能戴绿帽子,而且光明正大的指责他“日的不好”,冰冷三尺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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