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赌气找朋友玩儿去了,苏韵锦正想着菜凉了要不要热一下,程铮的同事把他送回了家。她一看他左脚上打着石膏就急了,一问才知道他下班后和同事去踢球,上午刚下过雨的场地湿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站不起来了,送到附近的医院拍照,医生说是胫骨骨裂,车也没法开了,只能让同事送了回来。
苏韵锦百般感谢地送走了同事,连忙扶程铮去沙发上坐,他脸色仍然不好看,不知是疼的,还是在恼她。也不太和她说话,问三句都不答一句,洗澡的时候怕弄湿伤处,苏韵锦给他擦身倒是没有拒绝,由着她搀扶自己回床上躺着,吃过了药,一沾枕头就说困了。“我的脚动不了,这段时间都不会和你抢被子了。”他睡前闭着眼睛说。
他还惦记着昨晚的事,苏韵锦听他这么说,哭笑不得,怕他有事不敢先睡,倚在床头看了会儿书,身边的人呼吸渐稳。她见他睡熟了,才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扎人的短发,听说头发硬的人性格也很强硬,但在她看来他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蛮横却又不失赤子之心,有时让人气得牙根痒痒,但吵归吵,骂归骂,却也没法从心里恨了他。
看着被石膏包裹的小腿,苏韵锦忽然冒出一个荒唐念头,这骨裂来得也太及时了,让她半点脾气都没有,该不会是程铮想出来制她的招吧,否则好好的骨头裂了条缝,哪儿能睡得这样安稳?可医院的病历、x光照片和医生开的药都俱全,公司还给了他一个月的病假,他再肆意妄为也不敢拿这个骗人。
到了半夜,苏韵锦也睡着了,迷糊间听到他极细的呻吟,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发现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痛苦神情,才知道先前那番若无其事都是要面子装出来的,止痛药一过,他疼得根本睡不着。
苏韵锦找来湿毛巾替他擦汗,看不下去他难受的样子,就说道:“程铮。实在疼的话就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他这个时候还嘴硬,“我又不是女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那么丢脸。”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又气又心疼,“谁让你踢得那么卖力。”
程铮要死不活地说:“我把那颗球想象成你,一脚过去,就成这样了。”
“好啊,你就这么恨我。”
“我每次在你这里都讨不到好,想出口气,到头来吃苦的还是我。”
苏韵锦也想起来,从高中时起,大家都说他足球踢得好,可是在她这个门外汉看来,他不是踢出界,就是腿抽筋,要不就骨裂,好像从没有风光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邪门。想着想着,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刚喂他重新吃了止疼药,苏韵锦睡下,感到有只手伸进自己睡裙下摸着她的腿,不时还用力捏一下。
“你想干什么?”她拖长了声音说。
“我的脚好像没知觉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苏韵锦耐心地说:“因为这是我的脚。”
“我说我皮肤怎么那么滑。”他喃喃道。
苏韵锦背对他闭上眼睛,只要他一天没断了这贼心,就根本不用替他担心。他将错就错地摸了一会儿,遗憾地叹了口气。
“韵锦。”
“我睡着了。”
他在黑暗中笑了笑,“我现在是病人,你围着我转也说得过去吧。”
听他那声音,竟然有几分心满意足的味道。苏韵锦忽然有些难过,他的爱太重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背负。
第16章 爱让我们彼此伤害
不是没有想过多抽时间陪他,可工作上正是关键的时刻,苏韵锦不想自己和同事之前的种种努力付之东流。当天完不成的工作她尽量带回家等到程铮睡着后再爬起来做,平时也尽量让他高兴一些,买了好几张他喜欢的游戏和电影光盘,自己能代替老保姆做的事就尽量亲力亲为。
可就算是这样,程铮还是不止一次地提起让她辞职的事,在他看来,她就算非要出去工作,妈妈和舅舅那里有的是岗位让她挑,为什么要做那些又忙碌又没有多大收益的工作。每逢说到这个,苏韵锦不想和他吵架,就当成没听见。
等到程铮可以下地活动,公司对她们的方案作出最后抉择的时间也近了。他能扶着拐杖走几步,洗澡还是得她帮忙,苏韵锦总是先给他洗,然后才轮到自己,可是每次他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烟味或是酒味,就会很不高兴。
她这段时间接触客户比较多,每周都有一两次饭局,身上难免沾染了烟酒气息,自己也不是很喜欢,但大家都是为谋生计,有谁能事事都依着喜好来。
“你现在的岗位还不如在客服中心,女孩子跑市场有什么好的。”
“那个姓徐的还是你们副总?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你非要做这方面的工作,‘衡凯’也不是没有市场部。”
“我说的话你总是当耳边风!”
……
这样的抗议最后总是因为苏韵锦抹了他一头的泡沫被打断,程铮却没有因此打消让她离开现在公司的念头。而且苏韵锦也发现了,他对只打过几次照面的徐致衡特别有敌意,总说对方对她的看重和亲近是别有用心,让苏韵锦趁早离了他的魔掌。苏韵锦说他无理取闹。她现在只盼着上头早点给出个结果,到底自己的方案获胜或者落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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