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室内。元凛半躺在软塌上,被子只盖到腰际,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放在熟睡男人的身上轻轻摩挲。方培脸朝着他的方向睡着,眉头微微紧锁,温热的肌体散发着阵阵春潮般的气息,让人怎么疼爱都意犹未尽。
即使身体的yù_wàng已经平息,但还是想留在男人的身边,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感受着那茁壮而迷人的生命力。此刻元凛觉得自己不只是一个人,他最隐秘的一部分,带着善良、温柔和真挚的情感,已经在方培的体内萌芽,渐渐血肉相融。
方培应该是喜欢他的,但这份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他无从判断。如果方培无心,没必要三番四次主动找上门来求欢,更没必要冒生命危险救他于绝境之中;可是,方培若是有意,又怎么会消失一年多毫无音讯,甚至连自己大婚之时都没有半点动静?
也许男人之前的洒脱都是装出来的,也许男人和其他贪图名利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在乎的只有王的地位和权势。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留住他、占有他,每夜抱着他亲热,每日搂着他醒来,这就够了。
原定今天早晨行军,元凛眷恋着被那人烘暖的衾被,到底还是将出发日期延到了第二天。洗漱完毕,元凛换上纯白色金丝镶边的衬衫和黑色长裤,肩上披着暗红色的外袍,一袭晨光下闪烁耀眼光华的及腰长发铺散下来。坐在房间另一侧的书桌旁,他漫不经心地读着积攒的公文,不时地转过头瞟一眼床上的男人,注意力轻易就被吸引过去。
方培翻了个身大字型平躺着,嘴巴半张发出轻微的鼾声,刚才盖好的被子被拉开了一些,露出大半蜜色的强壮胸膛,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银色的长眉一挑,元凛微眯蓝眸,叹了口气,想不到一向严以律己、恪守准则的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成为迷恋男色、荒淫误国的君主。之所以下令取消行军、拖延战事,只为了让那个谈不上姿色的男人睡个安稳懒觉。
鼾声突然停止,方培猛地一激灵醒了过来,他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而后迷蒙地眨着眼睛,向着光源处看去。朦胧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副精细雕琢的名画,美人坐姿挺拔端正,长腿斜侧着伸到桌子下方,脑后银发河流般蜿蜒披落,秀美脸庞上眉目标致、唇红齿白,堪称人间绝色。
方培呼吸一窒,心脏登时漏了一拍,该死,无论看了多少遍,还是会被迷住。一年多没见,他看上去长高了许多,褪去了少年阴柔,危险而强势的上位者气质愈加明显。
思绪飘到刚出生半年的婴儿身上,那个继承了父亲家族特征的宝宝,以后长大了不知能否出落得像元凛一般,拥有这样出众的美貌和气质。只可惜,因为他的身份,这辈子两人都不可能相认吧……
他强迫自己不要深想,胸膛却漫起阵阵疼痛。
“培。”元凛来到床边停住,弯下腰,双手放在方培肩膀两侧,一双水眸正对着方培的眼睛。
润泽的唇瓣开合,惑乱了神志的声音。
“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抛下我走……嗯?”
方培感觉自己被这双眼里的蔚蓝深海吸了进去,表面平静,暗里汹涌,不由自主地沉沦,直到头顶被淹没,胸腔里的空气全部耗尽。
“在你在外面快活的时候,可曾有一点点想过我?”
沉静的声线,仿佛拍下生存希望的最后一波浪潮。方培剧烈地喘息着,他感觉到了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元凛,我只是个低贱的贫民,而你也娶了西罗最美丽高贵的女孩为后……除了ròu_tǐ关系,我们什么也没有。”
元凛嘲讽地笑了出来,原本应该自己说的话语,反而从男人口中说出。悬殊的地位、违乱的关系,他都不在乎了,方培却一直耿耿于怀。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伸出手抚上了那令人神魂颠倒的侧脸,方培吐出了一半的真言,“我想你了。”
最遥不可及的人,却是他刻在骨上、烙在心中的明月。千辛万苦生下婴儿,为的就是留住他一半的骨血。
话音刚落,元凛便低头吻住了方培的唇角,浅浅的试探换来了深入的回应,方培主动张开嘴,唇舌交缠着缱绻柔情,来不及咽下的拖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我没有办法……元凛,元凛……”方培意乱情迷,呢喃着吻到对方的耳边,轻声道,“我爱你。对不起。”
元凛身心一震,猛地紧紧搂住了男人,脖颈相交,鼻子碰着对方的后颈,手掌顺着脑后抚摸到光裸的脊背。
培,我的心意,恐怕以后都不会亲口告诉你。
你走的那段时间,那种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情,比任何其他yù_wàng更加强烈。
如果这就叫爱的话,我应该比你想象的,更加爱你吧。
这边元凛情难自持,爱意虽然不曾言说,痴迷的眼神、眷恋的怀抱却暴露无遗。方培表面若无其事,内心的巨石愈发沉重——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任他百般挣扎,还是逃不了作茧自缚的命运。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身份。生为枭族,到底有多大的罪恶?却要背负深重的苦难,叛离最珍贵的感情。
不敢面对元凛,想象着对方得知一切真相的画面,心就像被油烹一般。如果能选择,宁愿不再与他相见。
可是当枭族族长跪在自己面前,柔弱婴儿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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