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心上唇有点翘,有一个很小的唇珠,他静静地看着陆业征,他紧抿着唇的样子有点儿倔,眼里水光粼粼,叫陆业征禁不住怀疑程展心的心里也放了人,可再一看,又好像只是因为程展心的眼睛太大太漂亮,才让想读的人读出很多情绪来。
斟酌了措辞,又积蓄了很多勇气,陆业征才低声对程展心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程展心眨眨眼睛,等着陆业征继续说。
“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喜欢他?”陆业征靠近了程展心,他长得富有攻击性,一挑眉一抬眼,都是程展心喜欢的那个陆业征,他离程展心半臂的距离,程展心就紧张得快没办法呼吸了。
“我对你这么好,家都给你住了,”陆业征对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喜欢也应该先喜欢我吧。”
程展心的脸腾的红了,连单音节都发不出来,磕磕巴巴地“啊”了一下,陆业征先下车了,他绕过车头给程展心开门,见程展心还不下来,问他:“是要我抱你下来?”
程展心下一秒就跳下车,被陆业征抓着手往餐厅里走。
陆业征把程展心的手抓得很紧很紧,可是就算他不抓那么紧,程展心也是不会松开的。
餐厅里灯光很暗,陆业征要了一个小的包厢,服务生带着他们走进去。
陆业征看着服务生关了门,问程展心:“外套要不要脱了?”
程展心低头一看,自己还傻乎乎倒穿着外套,赶紧脱了,放在椅背上,刚想坐下来,陆业征又叫他一声:“程展心。”
程展心一抬头,发现陆业征离他也太近了,又近的很有礼貌,叫人挑不出错来。
陆业征关怀地低头,用指腹很轻地碰了一下程展心的脸,说:“你脸真烫。”
程展心的脸更烫了。
陆业征看程展心都吓得说不出话了,又于心不忍,程展心好不容易从程烈手底下逃出来,孤身一人,只能依靠陆业征,陆业征这么干,未免太乘人之危了。
陆业征想着,就放下了手,正经地问程展心:“要不要空调?”
程展心愣了愣,才说:“好。”
陆业征在程展心对面坐了,他翻着菜单,本来想征询程展心意见,一抬眼,程展心此人又在发呆,就按了服务铃,自作主张把菜点了。
程展心因为陆业征的话和动作,心下一团乱,他现在很怕陆业征已经知道他的心思,又怕陆业征永远不知道。
他看服务生记了菜,又关上门,先对陆业征说:“钱我会还你的。”
陆业征看着他,点头道:“还吧。随你高兴。”
“按百分之八的利息给你,”程展心沉思半晌,又悲观地说,“可能还要跟你借我爸的砍手费。”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的手腕,不在意地问他:“真的砍?”
程展心拿个筷子敲了一下碗,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实话道:“我想找人盯着他,他一要去赌,就拦下来。”
不过程烈油滑得很,赌性与杀性齐飞,不是专业人士,要堵住他,还真不容易。
陆业征看出程展心的苦恼和犹豫,便说:“我来找吧。”
程展心还想说什么,陆业征又说:“高三生先好好高考。”
“嗯。”程展心点了头,包厢门被推开了。服务生端菜进来,摆在桌子上。
程展心心事很重,恍恍惚惚,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了几口,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莫之文的短信,莫之文问他还好么,是不是和陆业征在一起。
程展心想了想,回他说是。
莫之文就问他家里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程展心刚要回,手机又被陆业征没收了。
陆业征把他手机放在桌子一旁,对他说:“自觉一点。”
一起住了一段时间,陆业征就发现程展心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喜欢边吃饭边回消息。
这个习惯是程展心高一高二接活多的时候养成的,他集训和上课不能看手机,吃饭的时候就拿着猛回,以至于后来一吃饭就掏出手机开始发。
程展心本来就吃得很少,看了手机一分神,吃得更少。
本来这个坏习惯在陆业征“不吃完不给拿”的纠正下,已经差不多销声匿迹,今天程展心心不在焉,死灰复燃,陆业征又出手了。
程展心看手机又亮,手就很痒,可是又不敢反抗陆业征,便对陆业征翻旧账道:“千万不要离太近,会爆炸的。”
陆业征闻言一愣,板着脸扬起手,程展心笑得抿着嘴,一脸很得意的样子,根本不怕他,陆业征手长,伸过去用指节轻敲了一下程展心的额角:“胆子大了是吧?”
程展心夹了个包子吃,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莫之文电话打到陆业征那里,问他:“展心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了。”
“他吃饭。”陆业征说。
程展心吞下最后一口粥,说:“吃完了。”
莫之文听见程展心在那头的声音,对陆业征道:“我听见了,你把手机给他。”
陆业征看程展心是吃的差不多了,就递回给了程展心,莫之文在那头问程展心:“展心,你爷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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