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川不乐意,朝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跟你有仇吗,送我去校医院,没病都能整出绝症来。你放心啦,我没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我可惜命了。”
方雨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林至川走在去实验楼的路上,整个人发飘。本来以为出来透透气会好一点,谁知道湿热的夜风吹的他都想吐了。
“糟糕,真要吐了!”
顾景灿老远就看见一个人蹲在小树林里吐得天昏地暗,那惨样看得他都有些胃反酸。等他靠近一点才发现背影有点眼熟,脚边的书更眼熟,全英文的墨绿色封皮。
林至川眼睛都冒金星了,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拖他,他有些难受地嘟囔,“别动我,好脏。”
顾景灿失笑,都晕得不认人了,还想着脏不脏的。他把林至川架在肩膀上,带着他去艺术楼的洗手间。走在路上,忽然想起,几天前林至川好像也是这么架着他回宿舍的,态度很差,人还特别吵,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全身软绵绵的,顾景灿感觉自己像拖着一床百十斤重的被子在走。
到了洗手间,顾景灿接了点水泼在林至川脸上。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林至川舒服多了,泡了半天,最后整个人软在地上。地上铺的瓷砖,凉凉的有点爽。
林至川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新欢啊,你别管我了,去练习吧,我坐一会儿就走。”
顾景灿半蹲在他面前,笑道,“还有力气开玩笑,死不了啊。你别硬撑了,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顾景灿就要拉林至川的胳膊,林至川扭着不让,“我自己去,你别管我了,多麻烦啊。”
他也不撑了,这都吐了,离晕死歇菜也不远了,还是早去医院早超生吧。
顾景灿小心地扶他起来,林至川还在叨叨不要他送,听得顾景灿烦了,“你属八哥的啊,吵不吵?”
林至川条件反射地回嘴,“我怎么是八哥了,你还是鹦鹉呢!”
顾景灿不忍心跟这病恹恹的人掐,“行行,你叫什么都行,咱们安分点去医院。”
林至川真的安静下来了,顾景灿甚至感觉肩膀上的压力更大了,他手里还抱着琴匣,很艰难地往校外走。他侧头看了一眼,林至川的眼睛都闭起来了,脸色在夜里看起来还是很苍白,呼吸都是滚烫的,显然病的不轻。
“脑子有坑吧,都这样了还死撑,小心烧成脑残。”
“你别以为我听不见啊,顾景灿。”
顾景灿撇撇嘴,“快到了,七院就在眼前了。”
林至川噗嗤就笑了,“你回家了啊,顾景灿。”
七院,综合医院,最著名的是精神科,就和他们学校隔了一条河。每次同学们学到崩溃了,就开玩笑要去七院预定床位。
顾景灿听见林至川的嘲讽,特别平静地回他,“是啊,这不是找到真爱了,要带回家见家长么。放心,咱俩肯定配一脸。”
“......顾景灿你真是有毒。”这是讽刺他也不是正常人啊,我靠,这人嘴好贱!
顾景灿心情好到飞起,“彼此彼此,官人。”
林至川闭嘴装死,他现在战斗力不足,避其锋芒才是正确的选择。
顾景灿让他先坐一会儿,自己去找医生。林至川放心地晕着,直到顾景灿拉着他去打吊针。
林至川的体温很高,不停地冒虚汗。顾景灿握住他的手,好像在被灼烧,手心都有些出汗。
林至川很快睡过去了,顾景灿长吁一口气,视线下垂,看着林至川的手。开学第一天的夜晚,他无意间听到林至川和宋柯的谈话,宋柯让他做实验注意一点,手都受伤了。现在看来还好,没他想的严重。
明明是个男生,林至川的皮肤却很白,也很细腻,显得那些痕迹有些明显。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如果弹钢琴或者画画,应该都挺赏心悦目的,穿白大褂做实验也不错。
顾景灿伸出自己的手对比了一下,觉得两个人的手都算好看的那一类。
他真的闲得慌。
顾景灿内心无语了一阵,里的书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林至川睡得很沉,换了两瓶药都没醒。顾景灿翻完了书,起身摸了摸林至川的脑袋,还是有些烫。他轻轻皱起眉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晚上九点钟,几瓶点滴终于挂完了,顾景灿推醒林至川,林至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医院。
“回去我付你医药费啊。”林至川没忘记自己的医药费是顾景灿垫付的。
顾景灿看他站起来,问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头不晕脚不颤,一口气能爬六楼。”
顾景灿笑得不行。
站在街道上,顾景灿想起林至川晚上吐成那样,现在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林至川摸摸肚子,也不知道自己饿不饿,没什么感觉。不过他觉得还是吃一点比较好,食堂的大锅饭不难吃,但也不好吃,所以也就同意了。
“去哪儿吃啊?”
“跟着走就行,你少说话,公鸭嗓难听死了。”
靠!他就知道顾景灿有毒,病人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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