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都透着一点古怪,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一份申饬的旨意也送到了北镇府司,痛斥锦衣卫胆大妄为,纪纲接了旨意,真真觉得自己冤枉。少不得将郝风楼寻来痛斥,纪指挥使此时看着下头一脸乖巧的郝风楼,狠狠拍案:“你好大的胆子,朝廷命官的宅院,也是说烧就烧的?”
“大人……”郝风楼要辩解。
纪纲冷笑:“你休要狡辩,多说无益,你可知道你捅下了多大的篓子,惹来多大的麻烦?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少不得要送你去南镇府司执行家法,本官也容不得你。”
郝风楼只得乖乖道:“大人教训的是。”
纪纲阴沉着脸:“下不为例,往后定要安安生生的办公,以观后效。”
虽然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最后却还是棒子轻轻落下,纪纲不是傻子,朝中的种种举动,还有宫中的那份旨意,都明白无误的告诉纪纲,这其实就是做做样子,是给别人看的,没必要深究。
郝风楼连忙道:“大人教诲的是。”
郝风楼故意假装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纪纲脸色好了一些,突然道:“不知令尊什么时候到京?”
郝风楼却是说不准:“旨意已经去了,不过举家搬迁,再加上地方上迎来往送,虽然松江不远,想来没有几个月功夫也是不成。”
纪纲颌首点头,道:“若是令尊令堂到了京师,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北镇府司自会给予一些照应,你去罢,以后休要胡闹。”
郝风楼连忙称谢,灰溜溜的告辞而去。
从北镇府司出来,郝风楼心情一松,他猜测的没有错,朱棣的骨子里,还有几分义气的成分,这样的人假若你手里拿捏着什么,或许不能打动他,可是一旦你将自己性命彻底交给他的手里,将最后一道护身符交给他,反而会激起他的保护yù_w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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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所里大家都等着百户大人回来,一听到指挥使大人相召,许多人心里不免忐忑,前几日做的事确实过份了一些,听说连都察院都惊动了,许多人以为这一次百户大人少不得要被收拾一顿,甚至可能直接查办。
当时大家跟着百户大人去闹的时候,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左右,而如今,却不免后怕不已。
尤其是吴涛,他本就胆小,当时被郝风楼赶鸭子上架,现在只好愁眉苦脸,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而这时候,郝风楼打马回来了。
郝风楼一出现,百户所里的上下人等顿时围拢上来,有人给郝风楼牵马,有人上前行礼,周芳长揖道:“大人,没事吧?”
郝风楼微微摇头。
曾建翘起大拇指:“大人的关系果然够硬。”
“大人威武。”
“大人,都指挥使大人怎么说?”
郝风楼脸色拉下来,凛然道:“指挥使大人说了,香蕉你们个芭拉,放火这样的好事,为何不叫上我。”
众人尴尬了,他们觉得百户大人口没遮拦,似乎在消遣上官。
郝风楼一下子正经下来:“周书吏、曾总旗还有吴总旗,我们进里头说话,有事要和你交代。”
排众而出,领着三人到了值房,郝风楼坐定,看着这三个家伙,郝风楼道:“弟兄们既然在这东华门扎了根,就得让大家有饭吃,我已经想好了,从明日开始,向辖内的商家摊派月平安钱,不过规矩却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三人俱都打起精神,关系到了大家的饭碗问题,纵是曾建这种脑子缺了一根筋的家伙,也晓得事关重大。
郝风楼淡淡道:“我的规矩是,商户不分好坏和三六九等,每家每月出银十两,只要是在百户所辖内做买卖,这个银子就一文都不能少。”
周书吏一惊,忍不住道:“这……大人,似乎不妥罢。”
郝风楼微笑道:“有什么不妥,你来说说看,我是很开明的,集思广益嘛。”
周芳道:“其一,有的商户后台硬,若是去收缴,不免会有麻烦。其二,商户有大有小,有的一年随随便便都有上千两银子的进账,有的却是小本买卖,一月十两银子,只怕……”
郝风楼不以为意:“假若这里只有锦衣卫收平安银子呢?”
周芳一呆,做买卖难免要遭遇各种三教九流的勒索,一个铺子,上门的可不只是应天府、五城兵马司,便是一些会门,白道,人者有份,这边三五两,那边七八两,一月下来,没有数十两的开销都打不住,因此但凡出来敢做买卖的,要嘛是家底雄厚,买卖做的也是不小,要嘛就是关系够硬,不怕有人找茬。
只是郝风楼的话好没道理,只锦衣卫收平安钱,兵马司和应天府肯吗?那些会门肯吗?
郝风楼冷冷道:“从今往后,锦衣卫开始收平安钱,无论是谁,只要是在这里做买卖,就得交银子。咱们收了银子,就放平安牌子,挂了百户所平安牌子的商户,若是有人上门找麻烦,就让百户所来料理。”
吃独食……
周芳脸都绿了。
这是天子脚下啊,里头不知牵涉了多少关系和利益,想吃独食,哪里有这样容易?
不过郝风楼的想法倒是不错,假若锦衣卫收了银子,真真切切的保障商户,商户们倒是肯踊跃缴纳。只是……
郝风楼见周芳犹豫,便看向曾建:“曾总旗有什么意见。”虽然这厮脑子有病,不过郝风楼一直觉得,百户所里最能打的也就是这厮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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