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子在地上,张辅直勾勾地看着这黄白之物,他在思考,捡还是不捡,方才他看到了郝风楼,吓了一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郝风楼和凌雪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他才松口气,现在他又不得不面对碎银的诱惑。
可是这姓郝的居然丢下了一块碎银,这让张百户顿感无比屈辱,心里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绝不能捡这嗟来之食。
只是他太饿了,浑身长满了虱子,难民这么多,同行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讨馒头越来越困难,昨日又下了一场雨,连自己的仆役都已经淋病了,山穷水尽之下,这块碎银确实能够暂时让自己渡过难关。
他吞了口口水,最后手还是不争气的伸了过去。
而接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一只手比他更快,直接捡了碎银便探入了怀里。
“你抢银子!”张辅大怒,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乞丐。
乞丐冷笑:“看什么看,瞎了眼,谁说这是你的银子,这明明是地上的银子,与你何干?”
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张辅脑门,憋屈了这么多天,他无处发泄,现在碰到这样的无赖,他腾地的一下子豁然而起,握紧拳头格格作响。
身后的仆役拖着病体,也要站起来。
乞丐大叫:“你欺人,欺负人啦。”
于是乎,数十个乞丐一起站起来,人群愤怒地道:“打!”
张辅显然没有想到,乞丐也是有组织的,乞丐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发起狠来,绝对不可低估。
一窝乞丐蜂拥而上,踢阴、揪耳、挖眼、锁喉、抱腿,张辅陷入了乞丐的汪洋大海之中,他的仆役大叫:“公子……公子……”
天子脚下,当然不允许随意殴斗,顺天府的差役来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便有一队差役过来,好不容易分开众人,其中一个差役狠狠用铁尺敲打气喘如牛的张辅一下,恶狠狠地道:“还有没有王法,别以为是流民就可以在这京师里滋事,近来大老爷有吩咐,叛军作乱,城中肯定会有党羽,但凡有人借故滋事,都要严惩不贷,来,带走!”
“我……我……我不是乱党……我是良民……”张辅脱力,无语问天。
一个个好消息传来,李景隆喜出望外,成了!虽然不知郝风楼的买卖到底有多大,不过据闻许多人哭着喊着要塞银子去,李景隆大大的松了口气,不容易啊,被人坑了一辈子,总算碰到了个靠谱的人了。
对这个郝风楼,李景隆已经不再是兴趣这么简单,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了几分佩服。
那些从前用怪异眼神看他的人,如今许多人不吭声了,李景隆很享受这种感觉,腰杆子一下子拉直了许多,连走路都呼呼带着风声。
傍晚时分,门子来报:“公爷,有个自称姓郝的公子求见。”
“姓郝?不见!”李景隆很霸气,堂堂公爷,可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得,想要巴结上门的人数不胜数,李景隆可没有这么多兴致。
“此人还说,他是贼眉鼠眼。”
“是他?”李景隆精神一震,靠谱哥来了,李景隆本想亲自寻上门去,无奈拉不下脸面,千呼万唤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他兴致匆匆地道:“人在哪里,请进来,上茶,上好茶。”
郝风楼踏进正厅的时候,李景隆已是长身而起,笑呵呵地道:“原来你姓郝,哈哈……郝朋友,请坐,本公爷早盼你来了。”
好朋友?郝风楼苦笑,旋即道:“今日学生来,是兑现和公爷的赌约的,此前说的是一万两银子的买卖一个月内完成,现在不过二十来天,这万两纹银却是到手了,公爷若是不信,可以查验。”
李景隆忙道:“不必,不必,你的话我信得过,你在外头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会不知。这场赌局就算你赢了,哈哈,输给你,我心服口服,现在你我不谈这个,伤了兴致,来,先吃茶。”
郝风楼不客气,吃了口茶,旋即道:“有些事必须还得谈,公爷,其实我不是来吃茶的。”
李景隆见他话里有话,道:“有话但讲无妨。”
郝风楼微微一笑:“公爷也知道,我这买卖嘛,纯属是空手套白狼,我毕竟是外乡人,在这南京无权无势,这么大的生意,将来迟早要惹人垂涎,是不是?”
李景隆点头,道:“你想得很深远。”
郝风楼继续道:“所以我有打算让公爷也掺一份股进来,这买卖我和公爷一起做,分给公爷两成收益,公爷,这牙防组只要做得好,将来只会有更多商家加入,以后不只是青楼,便是其他吃喝的场所也会对牙防组趋之若鹜,一年三十万两纹银不在话下,若是做得好,还可以继续扩大经营,赚的就更多了。”
李景隆一下子眼睛放光了。
厚道啊,这等于是白白送了银子到李景隆手上,数十万两银子一年的买卖,自己平白一年至少能入账纹银数万,这对李景隆来说也是一笔绝大的收入,李景隆脸色变幻不定,首先他是个人渣,人渣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占人便宜,而其次,身为一个人渣,开销一向很大,虽然他有田庄,有俸禄,甚至还吃兵血、克扣军饷,但是这些银子也只够勉强维持他一掷千金的生活而已,说白了,他缺银子,现在郝风楼在他想打瞌睡时送来了枕头,李景隆一拍大腿:“好兄弟,这个好说,往后你那买卖咱们一起做,放心,在这南京城,没人敢打咱们的主意!”
他眉飞色舞地道:“只是买卖怎么做,我却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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