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克斌拦住那军官,质疑他的选人标准,想要参加这次行动。
见他这么快就打听到内情,那军官知道他不是普通士兵,耐心解释道:“你生得太俊,不像普通士兵,把你带上太显眼,很可能惹麻烦的。”
汪克斌眨了半天眼睛,指着不远处队伍里的大牯牛问道:“那他怎么选上的?他这么胖,岂不是更显眼。”
那军官转头看着大牯牛,眼神里隐隐透出亲近之意,微笑说道:“他天生就那副身材,再胖些也没关系,以前当过绿营兵的,言谈举止都不会露出破绽。”
“你认识他?”汪克斌立刻发现他话里的语病。
“是,我以前和他一个什的,不过是在绿营那边。”那军官正是甘剩,说道:“我不但认识他,还非常了解他,可以最好的发挥他的作用,完成这次的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
四更天的时候,浮桥附近仍然灯火通明,清军水师的运输船往来摆渡,把那些因为太过沉重而无法通过浮桥的大炮送到对岸。
离开那些明亮的灯笼火把,周围是沉沉的夜色,这个年代没有光污染,晚上到处一片漆黑,蒸水河也同样黑沉沉的,只有流水的声音潺潺不断,一艘清军水师的战船缓缓驶过,在附近的河面上巡逻。
几盏大号的灯笼把船身照亮,却照不清远处,船头的清军哨兵突然觉得河面上有些动静。连忙向当值的军官报告,调转战船驶到附近查看。
除了几蓬漂浮的水草,一些上游飘下来的烂木板和破竹筏。其他什么也没有,浮桥那边大军正在过河,冲下来些垃圾很正常,清军战船绕了一圈就转头开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军官正在责骂那个神经过敏的哨兵。
哗啦哗啦,水花轻响,水里探出一个又一个脑袋。楚军士兵吐出嘴里的芦管,痛快地大口呼吸换气。黑鱼钻出水面,向远处的清军战船看了看。招呼同伴一起使劲,推动那几只竹筏向前游去,竹筏后面冒出几根绷紧的绳子,似乎在拖拽着什么重物。
趁着夜色。两百名楚军士兵凫水渡过蒸水河。解下竹筏上绑着的绳子,从水里扯出一只只油布包袱,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离开岸边两里,他们遇到了一片树林,黑鱼向四周看了看,低声吩咐道:“这地方不错,让大伙歇一歇,赶快把衣服晾干。”
黑夜虽然能提供掩护。但很难说附近有没有清军的哨兵,楚军人生地不熟。继续往前走反而可能暴露,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大摇大摆的走路。
凫水过河没法携带太多的火枪,楚军士兵带来的大都是冷兵器,他们解开油布包袱,取出用兽皮包裹的刀枪衣甲,仔细擦拭干净,然后就地坐下,摸出干粮和装水的葫芦吃喝,有人还在小声聊天。
“你不是在权习手下做事吗?怎么回来了?”大牯牛和甘剩交情匪浅,一路都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憋了满肚子的问题,
“临时来帮忙,等打完这一仗就回去。”甘剩前段时间一直在衡阳活动,对清军方面的情况很熟悉,被选中参加突击队。
“你什么时候升的把总?”大牯牛除了羡慕之外,更多的是在为好友高兴。
“没定呢,这次要是办砸了差事,还要打回原形。”面对还是普通一兵的好友,甘剩有些不好意思,情报局的规格很高,人手却没有多少,他们这些骨干提拔得很快,为了尽量保持平衡,所有提拔的军官都要在一线部队挂职锻炼。
天亮之后,蒸水河对岸隐隐传来炮声,新一天的战斗又开始了,从树林里向外看去,附近有一条小路,静悄悄的没人经过,远处却还有一条大路,大清早的就有清军往来穿梭,运送粮草辎重的木驴车排成了串。
化装成清军的哨探摸出树林,查看周围的情况,黑鱼则把士兵们叫到一起,进行临战前的布置。
“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了,咱们的目标是石鼓山……”
……
石鼓山上,几百名天佑兵无所事事。
清军的反攻开始后,战线不断前推,草桥已经变成了后方,布置在这里的几十门火炮都派不上用场,被逐批抽调支援前线,只剩下八门过于沉重的红衣大炮。和新式的神威大将军炮不同,这八门红衣大炮没有配备炮车,几千斤的炮身难以搬运,才一直留在这里。
炮兵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还有三百名步兵负责守卫,不过在领兵的千总彭耀祖看来,自己完全是因为得罪了顶头上司,才被留在这里坐冷板凳。
“他娘的,别人都在大把挣前程,挣赏银,咱们却只能坐在这里喝西北风,整整两万多南贼的脑袋呀,等这一仗打完了,老张他们几个最少都得升游击,老子见了他们就得打千了。”
“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楚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那份赏银小心有命赚没命花。”炮兵千总杜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呆在后面虽然没军功,但起码落个省心,开战这么多天,南贼瞄都不敢瞄石鼓山一眼,全当是在这里避暑散心了,待会让人整点酒菜,咱们兄弟喝两盅。”
“喝就喝,谁怕谁,当官的都在城里搂着粉头开心,咱们这地方没人来查!”彭耀祖天生好酒,却好多天滴酒未沾,立刻觉得酒虫不停在心里挠抓,不过战时喝酒是大罪,他虽然嘴硬,还是立刻安排士兵加了双岗,以免被人撞破。
千年石鼓书院,狗肉酒气冲天,彭耀祖和杜成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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