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出现。
尽欢帝有些困惑。
“皇上,接下来可是大皇子逝水贺寿?”
皇后在旁轻轻地问了一声。
尽欢帝颔首,低低喃喃道:“皇儿一向守时,言而有信,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么?”
“皇上不必担忧,再等等罢,可能大皇子只是更衣之类的耽搁了。”
皇后温婉地宽慰道,款款站起身来,走到尽欢帝身边的小几上,亲自倾觞为尽欢帝倒了一杯酒,而后回身端起自己的酒盏,高举至眉,说道:“方才到现在,臣妾还未得空,祝皇上松鹤延年,岁岁有今朝呢,臣妾敬皇上一杯。”
“唔,多谢皇后了。”
尽欢帝随口应出一声,而后拈起了酒盏,却只在唇边下意识地润了润,还没半点吞入喉中,便又放回了原位。
皇后将宽大的袖口掩在面前,微微扬起头,将酒一饮而尽,再见尽欢帝的杯中仍是漾满了琥珀色的琼浆,不由心中酸楚。
皇上担忧大皇子,竟连自己敬上的酒都不愿饮下。
自己在皇上心中,当真如此一文不值么?
“算了。”
尽欢帝还是忍不下心中忧切,站起身来,对着侍立在旁的太监说道:“带上几个人,跟孤走一趟。”
“皇上,不等大殿下了么?”
“不等了,直接去找。”
尽欢帝轻声回言,而后扭身,对也跟着自己起身的皇后说道:“皇后继续享用宴席,吩咐下去,让后来的节目依次替上,孤有些疲乏,先走一步了。”
“皇上——”皇后讶然。
“不必多言,就这样罢。”尽欢帝略微不耐。
“是,臣妾恭送皇上。”
皇后见尽欢帝挑眉,只能欠身送别。
皇上方才对那太监说的,离开的缘由,是‘不等了,直接去找’,回头却告诉自己是‘有些疲乏,先走一步’。
皇上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儿扯了谎,可见是对自己毫不在意的了。
——求不来的,终归求不来的。
皇后面色苦楚,放下酒盏,却隐隐开始释怀。
这最后一次的,属于‘尽欢帝’的寿宴,主角终归还是没有竟席。
尽欢帝走下高台,带着一个太监和一干禁卫,行色匆匆,兜兜转转在正殿边上绕了几个屋子,彻彻底底搜查过,却始终不见逝水的影子。
忐忑之感涌上心头,尽欢帝转眼看向了偏殿边,舞姬们前时准备的一排屋子。
逝水,方才是说先准备准备的,所以应该不曾走远。
这里每个房间门前都有禁卫把守,逝水进了哪里,禁卫应当看到了,与其盲目地在这里瞎找一通,不如直接去问询禁卫。
想到这里,尽欢帝负手走到近前的门边,未等禁卫施礼,便问道:“孤问你,你方才可曾见过大皇子?”
“回皇上,末将见过。”
禁卫抱拳,恭谨地回答道,尽欢帝面上一喜,连忙继续追问:“大皇子进了哪个屋子?”
“殿下方才,就进了这个屋子。”
禁卫指了指自己把守的房间,而后说道:“但是殿下大约一刻钟前,便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尽欢帝有些惊讶。
逝水离开已经一刻钟,这个屋子离设宴处,不过十数丈的距离,别说是跑,逝水就算是龟速缓行也该到了,怎的就此失了踪迹?
“大皇子去哪儿了?”
“末将不太清楚,但是殿下走时,是与墨妃娘娘一道走的,末将估计是去寿宴上了吧。”
禁卫自然而然地推雅测,却见尽欢帝忽然面色阴桀,凤目微眯,狠狠地瞪着他,语调森寒地说道:“你说,与墨妃一道?”
“是,是与娘娘一道。”禁卫不明所以,却仍然被尽欢帝突如其来的威势迫得手心冒汗。
“你亲眼所见?”
“末将是,是亲眼所见,虽然灯火不明,但末将肯定,殿下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到得这里,又在大约一刻钟前与墨妃娘娘同出了这屋子,没有宫人跟随着,至于娘娘何时进的这屋,末将就不清楚了。”
禁卫握紧了手中长戟,口中低低窃语,有些不敢看尽欢帝,低低地垂下了头。
看皇上的脸色,好像是被自己惹怒了。
但是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很好。”
尽欢帝忽然和煦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和蔼的父亲,总算知道了自己失踪的,疼爱的孩子在做什么一般,放下了心来。
看来,禁卫所言,句句属实了。
那么,意思就是,皇儿与墨妃一道,离开了,么。
如此说来,皇儿果真言而有信,给的惊喜,让自己,又惊,又‘喜’。
不过皇儿,似乎也太大胆了一些,居然敢前时计谋好,而后趁着自己寿辰当日,借着‘准备准备’的幌子,独自溜达了出来,还光明正大入了更衣之地,与不知何时等候在此的墨妃私会。
私会也便算了,为何这么久还不肯回来?!
尽欢帝仍然浅笑着,袖袍之下无人注意的地方,握紧了右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灼热的痛楚疯狂地袭上来,却远远比不上最痛的那个部位。
原本便担心,帝位可能不是皇儿心中最重要的,没想到,真的不是。
那自己,便算是,失去了最后的筹码么?
“皇,皇上?”
禁卫见尽欢帝半晌没有答言,只是直直地站在面前,脸上的笑容倾城倾国,却让自己浑身打颤,便大着胆子唤了一声。
“告诉孤,皇儿与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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