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道:“王巨岂有如此之能。吴公,你高要求了。”
虽然有点本事,但是人,不是神,不是妖。
不过这也反映了大家的心态,虽有旱灾,但灾害能在承受范围之内。虽然死了许多军民,花费了许多钱帛。因为内库充盈,此战赵顼还从内库刻意拨出八百万钱帛用于军费,内库拨出钱了,国库就能稍稍宽松了,虽不能达到战前目标,不过终是胜了的。
朝廷现在两个选择都可以。
可以继续让王巨前去广南,看能不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做到。可以就此停下,至少交趾不敢再入侵,南方安定,朝廷对南方百姓有能一个交待了。
于是冯京说道:“陛下。交趾乃化外之地,得之无益。去之也无害。况且七年大灾,八年灾平,百姓还未安定,交趾入寇,今年又有旱灾降临,熙河兵戈一直不休,天灾兵祸,接踵而至,陛下当慈怜百姓,就此休生养息了。”
冯京本来还想说辽国那边还没有谈好呢。
不过王巨在那场谈话中,再三讥讽了朝中大臣恐辽,恐过了头,因此忍着没有说。
元绛道:“吴公此言也是,不过臣就害怕交趾恐成第二个李继迁。”
因为王巨在那场对话中,反复将交趾的地形与李继迁起事时的南河套形相比较,并且说交趾的地形比南河套更复杂。
地形做比较,难免就会将两个国家也拿来做比较。
开始时李继迁地盘也不大,不过延州北部横山向北的银夏地区,以及南河套。结果现在变成了一个让宋朝成为恶梦的国度。
那么交趾呢?
这样一想,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交趾将占城真腊收复,再加上它们那个恶梦般的热带雨林地形,那就会真正尾大不掉了。而且现在的南方与史上的南方不同,因为木棉,这年来陆续地迁徙了二十一万余户百姓,如果不是木棉司过于敛财,能迁徙的百姓数量会更多。所以赵顼有时候想一想,东南数路这个百姓看来是太密集了。
陆续迁徙了这么多百姓,还有那么多赤贫的百姓涌向海外,以至几百艘巨舰,去年都没有装完。若是没有木棉司与海外的疏散,这几路百姓数量会增加到什么地步?
其实这样想是错的,挤一挤,这么大地方,不过四十几万户百姓,其中还有许多是来自北方的百姓,那么也容纳下去了。就象现在的泉州,二十万户百姓,大家一起叫多,人口太多了,太稠密了,土地太紧张了。但到了南宋,变成了三十多万户!
真恶性发展下去,大不了多溺死自己的子女了。
当然,这个挤的空间终是有限的,但在赵顼这一朝,不会产生致命性的危胁。
这么多百姓迁徙到岭南,不仅是木棉创造着利润,人多了,还有一些百姓种茶叶,办作坊,种水稻,这些也给朝廷带来了收入。
广南再也不是宋仁宗时可有可无的广南了。
那么一旦交趾壮大起来,成为第二个西夏,难不成象陕西那样,派驻重兵,建设无数堡砦……若真出现那个后果,这个兵费马上就要激增。而且三面皆敌,宋朝的处境会更困难。
冯京嘴张了张,想说也不敢说。
自己为了国家与百姓,想息事宁人,但万一出现了那个局面,自己无疑就成了一个历史罪人。
沈括道:“陛下,不如写一道诏书,问一下王巨,然后将这些战报顺便与诏书用特脚递送向泉州。”
赵顼更加苦涩,简单的一个道理,就象一支足球队,如果过份倚靠某一个球星,这个球星固然会星光耀眼,可这个球队就会很苦逼了。况且这是一个国家,上亿百姓,几万名官员,眼前一百多人,可以说是整个宋朝的精英。
但个个没有主见,又将球足到泉州去了,这样如何了得?
然而王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象王韶,王安石在熙宁征两税,王韶不同意,王安石不开心了。后来讨论平交趾时,王韶再次反对,交趾是烟瘴之地,想要平交趾,必然会产生大量牺牲,浪费大量的人力与物力,不值。这更激怒了王安石,在他的议论下,赵顼对王韶开始产生厌恶感。
郭逵战报送回,王韶又上书说:“广源之建,臣认为是贪虚名而实忘祸,执政却怀疑臣所说乃是讥讽。去年举事之初,臣说力争极论,说宽民力而省财用,可同列皆不听,还有熙河事折辱臣。臣本意是不想费朝廷就可以得到伊吾、卢甘(指河州与洮州),却没有想过以熙河做路,河岷作州。现在我与大家意见不同,若不退,必被众人不容。”
这段话有两个背景。
第一个背景便是王韶开边熙河,打仗就得花钱,就象王巨庆州一战,那么大的胜仗,也不过花了两千多万贯,可招来许多大臣议论了。实际王巨也搞不清楚,在他推动下,直接的间接的,不用王安石变法了,就能将那个黑窟窿填下,为什么还有一点。只能说赚得多,用得多……
所以王韶于边境开市易谋财,屯田谋粮,训练弓箭手做兵。
我不用朝廷一兵一卒一粮一文,就可以将熙河拿下。
事实王韶征复熙河费用并不算高。
拿下后王韶的计划就是象原先古渭州的做法那样,朝廷驻扎官兵,训练弓箭手,派出少量官员,以羁縻为主、治理为辅管理这片地区,那么矛盾就会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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