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才道:“虽然在机场没有穿绿军装的军人搜身,不过我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到了夏国了。”
接下来的几天,卫德礼一边痛苦地倒时差,一边跟着方思慎上蹿下跳东奔西跑,到周五终于办妥各项手续,只等周一上课。几番操练下来,卫先生也明白遇事先问“怎么办”,私底下再问方思慎“为什么”,尽管这“为什么”得到的回答通常也只有两句:“因为你是外国人,因为这里是大夏国”。
他想周末请吃饭,表达谢意,却因为方思慎实在太忙,只得暂且作罢。
方思慎这星期被卫德礼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不得已周五晚上熬夜备课。挫败之余免不了自嘲一把:书生纸上谈兵,一遇实际事务就择不开,手忙脚乱。
周六下课,看见梁若谷向讲台走来,猛然想起忘了给他回信。
自从梁才子做了琼林书院的志愿者,每星期都会给方老师发封电子邮件,问候一番,再请教几个问题。
“对不起,梁若谷同学。你的信我看了,当时觉得有些地方需要斟酌,没及时回复,后来因为忙别的事,结果给忘了,抱歉。你现在方便的话,我说说初步看法,回头邮件里再详细讲。”
梁若谷摇摇头:“方老师,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又一笑,“我还以为,这次的问题太浅薄,您要么不屑回答,要么不好意思给我指出来呢。”
书面交流比口头交流更容易拉近距离,仗着邮件往来日益熟悉,梁若谷跟方思慎顺口开起了玩笑。
洪鑫垚斜靠在椅背上,望着讲台上那人认真解答的样子,心说他怎么这么笨哪,简直就是个睁眼瞎,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梁若谷那是什么角色?一肚子坏水笑里藏刀,用方书呆自己提过的词形容,整个一斯文败类,保证半点不冤枉他。虽然梁若谷丝毫不露口风,洪鑫垚却断定他必是利用金帛工程八卦敲诈过方思慎。何况眼前这种戏码,根本不用有前科,脑子稍微清醒点都能看出来,谁在利用谁。
洪大少当然不可能叫梁若谷别欺负老实人,大家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彼此彼此,说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寻思着怎么点醒一下方书呆,别这么傻不楞登地被人利用。
梁若谷问完问题,着急上工,匆匆告辞。其他学生早已离开,洪鑫垚跟着方思慎走出教室,问:“梁子是不是老发邮件骚扰你?”
方思慎以为他要问正事,却原来是打听八卦,看他一眼,道:“一个星期一次,也还好。”
“那是因为他一个星期去上一次工。你知道他上工为了什么吧?”
有了前车之鉴,方思慎当然猜得出梁若谷如此着紧这份义工目的何在,然而许多话却不能说,淡淡道:“算是公益活动吧,又是兴趣所在,挺有意义的。”
洪大少啐一声:“我呸!公个屁的益啊,一个小孩学费上万你知不知道?他倒是给人白干,怎么不去问他们书院这个大师那个先生?白贴劳力还不给指导,你说梁子他图什么?”
“他既愿意,总有他的理由。你想知道,直接问他不是更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校门,路上照例挤得一塌糊涂,洪鑫垚跟得十分费劲。跺脚:“哎——你说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啊?!”他块头大,反不如方思慎穿梭自如,索性踩着横在面前的三轮翻过去,双手提起挡道的小孩挪到身后,也不管人家奶奶在旁边咒骂,追上前面那人:“你怎么这么爱当滥好人?他又不是真没人问,你信不信他从你这问明白了不定怎么显摆呢?”
不知不觉已到地铁口。方思慎停下脚步,转过头:“谢谢你,我不介意。”
洪鑫垚愣住,等反应过来,方思慎已经进站。总觉得话没说完,掏出学生卡就跟进去:“嘿!你倒真大方。”直跟进车厢,“怎么不见你对我也这么大方?问个事推三阻四,训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看你对谁都比对我客气!”
“哪有这回事。”
“怎么没有?就说上次,你说我那啥,啥窃来着?”
方思慎忍住笑:“剽窃。”
“对,你说我剽窃史同的劳动成果,明明是他自愿让给我的,拿来参考一下怎么了?还有上上次,嫌我作业写得不好,敷,敷——”
方思慎替他补足:“敷衍塞责。”
“我哪里敷衍塞责了?那本破书老子整整看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啊你知不知道?!”
方思慎忽然拍拍他胳膊,又指指下面。
洪鑫垚这才发现旁边几个小孩都抬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盯住自己看。大窘,哼一声,住口。
方思慎本以为他回家顺路,才上了同一趟地铁,谁知自己下车,洪大少也跟着下了车。
“你不回家?”
洪鑫垚眼珠一转,谄笑道:“我有问题向您请教,您给额外指导指导呗。”
方思慎知他存心捣乱,不禁头痛,转身便走。拐进西门小吃街,欲买葱花饼充饥。他轻车熟路,几步便去远了。反观洪鑫垚,刚进胡同口,就被一群推销碟片的女人围住:“小伙子,毛片要吗?”“原装进口,高清画面!”“纯种东洋无码,不看后悔终身!”
好不容易从女人堆里脱身,找着方思慎的背影,紧跑几步,眼看就要追上。一群脏兮兮的小孩迎面猛冲过来,吓得他侧里一让,左脚恰好陷进路面水坑,一个趔趄差点扭伤。落在最后的小孩好死不死,飞跑着从他右脚面上踩过去。疼倒在其次,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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