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事,说出来也无妨,藤川。”迹部饶有兴致地打量对方,“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差三天,”藤川凉愣了愣,但很快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回答。
短暂的交谈,自始至终双方都没有把话说破,却也都知道互相在说些什么。
藤川律的演讲至今已经过去了五十八天。记得那天演讲结束后他坚持送藤川凉回家,最后在始终处于沉默状态的对方上楼前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上面显示的是藤川凉父母的号码,“你来接,小凉。”不变的轻快语调,并在藤川凉犹豫踌躇的时候为她按下接听键,近乎霸道地贴在对方耳边。其实那时候的藤川凉是不满甚至生气的。她不满于留着相同血液的至亲竟可以对她隐瞒事情的真相那么久,生气于就连今天这场所谓的探望竟也是双方周密计划下的产物,而自己不过是其中可有可无的一部分,直到几乎尘埃落定才得以知情——况且还是经由处在对立面的藤川律告知。只是这些原本积攒好的埋怨在听见父亲略显疲惫的声音的下一刻便注定被暂时深埋,“凉,对不起。”这是她听见的第一句话,所谓开门见山。之后父亲怎样解释她并没有用心去听,只有这简短的一句话始终在脑海中徘徊。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让父母低头对儿女道出这句话?
如果以这样的角度来想,即使不愿释怀,似乎也是一件难事。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将这场交换中的利益得失理清,唯一缺少的便是藤川树的答案。权力和自由,这两者背后有着不同的利弊,每个选择都可能让身边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需要时间去谨慎考虑。起初藤川凉始终坚定地认为兄长一定会拒绝,因为在权力和金钱面前,她相信和自己留着最接近的血液的藤川树不会轻易迷失,可对方迟迟没有回应这点却让她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疑惑起来。没敢亲口去问,说不清的原因,因此只能向父母问起过兄长的近况。而对于所谓的回复父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一旦决定便会告诉她。期间藤川凉也曾问过迹部的看法,比如藤川树答应的几率有多少,毕竟如今迹部是她身边仅有的可以与之讨论这类话题的人。只可惜迹部对此拒绝给出正面回答,“这是他的选择,任何人没有权力去猜测或干涉,”他只是简短地这样说,“你要做的只有等。”
漫长的等待。等过了十月,等过了十一月,是否又要等过十二月?
傍晚因为学生会的各种事务又拖延了很久,由于统领者迹部需要参加部活的关系似乎连办事效率都减慢下来,但藤川凉想这一定是错觉。所幸眼下尽管到了冬天但回家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刻意绕了远路想去附近的另一家超市,誰知路过居民区另一侧的某片河堤时竟看见远远许久不见的麻生香织坐在那里,这样的偶遇让藤川凉不禁哑然。事实上这几个月的时间不仅让她对麻生的怨恨迅速减淡,如今就连对麻生之前在学园祭之夜的那个含义不明的电话的疑惑也已经被淹没在自己身边的复杂事务中。如果不是今天的相遇,她或许已经暂时忘了麻生,忘了柳生,忘了那些曾经的不甘,甚至忘了自己回到这个时间点时最初的打算。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所谓的释怀,竟然是如此平淡的一件事。
麻生正抱起双膝对周围零散的几个架着画板描绘沿河风景的孩子笑着说些什么,夕阳在他们周身镀上温柔的金色。十年后时间点突然闯入她生活的麻生,十年前曾经张扬霸道的麻生,如今坦然接受一切变故并不愿屈服于命运的麻生,以及此刻包围在孩子中表情温和的麻生,这些各不相同的形象叠在一起,让藤川凉几乎无法辩清哪个才是麻生的真实。想这些的时候她竟鬼使神差地径直向麻生走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相隔不到三米时麻生似乎终于发现了身后的动静,她回过头,顺着逆光的方向打量了对方片刻,高兴地笑了:“藤川同学,好久不见。”
藤川凉回复以微笑,有些进退不得的尴尬,但最后还是选择压平裙角在麻生身边的草地上坐下,“兼职么?”
麻生摇头,“并不是,这些都是附近绘画速成班的孩子,常会出来写生。我也只是偶尔会来看看。”
说这些的时候一个矮矮的男孩子顺着河堤小跑上来将刚完成的画递给麻生看,油性蜡笔涂抹出的河边夕阳,虽谈不上精致也毫无章法,但孩子出于本能的真实笔调却也触动人心。麻生看画的同时那男孩子则神秘地凑到藤川凉耳边:“香织姐姐几乎每天都回来噢~”有内容有音量的悄悄话,说完便在麻生出声前迅速拿回画纸,咯咯笑着踩着草皮跑开,直到绊倒在倾斜的河堤上。
“拓实,都说过别跑那么快的……”麻生急急地站起身,却又看那男孩子立刻满不在乎的跳了起来,“香织姐姐你又弄错了,我是拓也,哥哥在那边!”他指向不远处一个和他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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