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对不对?”说着,他回过头,微笑着,望向了我。
我张了半天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其实,这真的很好猜。那位清丽无双的绝代佳人,为了偷情,拿儿子当挡箭牌,又怕儿子发现,喂他吃下不知是加了药还是加了酒的果子,然后,竟就在儿子的房中,公然与奸夫厮混……这还真是,唉,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半晌,我才勉强笑道,“那时你还小,或者看错了,记错了,也有可能啊。”
玄瑾微微挑眉,“看错?再小的孩子,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娘啊。记错?如果一件事发生后,一连好几年,你每天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件事重新发生一遍,你可会记错?甚至连她每一次快速的起伏,每一声急促的喘息,还有脸上每一点迷醉的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毕生难忘……”
这下,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玄瑾看我不答,又是淡淡一笑,转回了头,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那时,我吓呆了,甚至忘了闭眼,一直看到了最后,直到,母亲忘情的一声低吟,才让我终于想起了闭眼。那天回去之后,我就病了,一直发烧。所有人都很担心,日日围着我转,也包括她。那时,我虽然小,也本能地明白,那件事,说不得,说出来,母亲就没了。即使,那一天,母亲不再像仙子,更像是庙里壁画上的鬼怪,可是她依然是我母亲。我病了,她很着急,我看得出来,是真的着急,所以,我到底什么也没说……终于,我的病,慢慢好了。然后,有一天,我病后的第一次,睁开眼,没有看到母亲。他们告诉我,为了我,母亲,去庙里上香了……”说到这里,玄瑾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后面的话,倒更像梦中的低喃。
“我在床上,呆呆坐了半晌,突然大哭,要母亲。我一直哭,谁劝也没用。最后,大娘没办法,答应我,带我去庙里,找母亲……”说着,玄瑾睁开了眼,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个,清冷之极的笑容。
听到这里,我是真的怔住了,心中慢慢浮上了一阵寒意。
就见玄瑾,嘴角带着笑意,从从容容地接着道,“下面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猜到吧?……门打开的一刻,正是里面激战方酣的时候。大娘一下就呆住了,里面的两个人,也瞬间脸如土色。然后,是一片大乱……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扑上来,要杀大娘灭口,手中的簪子,正正刺入大娘胸中。那个男的好像是吓坏了,慌慌张张要跑。那个女人一下拉住他,两人开始激烈地争吵。最后,男人一把挥开女人,就要夺门而出……那一瞬间,女人眼中的愤怒绝望,让我至今难忘……最后的结果是,女人抄起桌上花瓶,使劲地砸在了男人头上,然后,呆呆站了半晌,突然狂笑着,捡起地上的碎瓷,刺入了自己的喉中……”至此,玄瑾终于停住了口,转向我,侧头一笑。
我听得全身发麻,仿佛已经见到了那日,满屋鲜血的凄厉场景。
玄瑾却是一脸不以为意,轻轻淡淡道,“她就这么死了,那个男的也死了,大娘却被救了过来,只是伤了肺,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事情就是这样,是不是比传奇话本还精彩?”说完,又是一笑。
不知何时,我的酒已全醒了,人却沉浸在刚刚惊心动魄的往事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时,玄瑾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最后终于变回了平日的冷然。他看着我,认真地道,“所以,陛下,永远不要被人的外表蒙蔽……瞧瞧那个女人,yín_dàng,狠毒,愚蠢,冲动……那样一个完美的皮囊中,裹的都是些什么?”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自嘲地一笑,才接着道,“至于我,承继了那样的血统,四岁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又能比那个女人好多少?因此,陛下,这个身体,如果你喜欢,没关系,尽管拿去,不过,再多的,我给不了,也不配要。”最后一句话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垂下眼睑,侧过脸,再不开口。
而我心中,刚刚震撼未消,此时又加上了几分茫然,几分迷惘,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两人就那样静静对坐,良久无言,一时间,园中只余夏虫低婉的轻唱。
86.罪罚(中)
夜色渐深,夜风渐凉,风过,花影婆娑,树枝窸窣,给本来熟悉的景色,平添了一种诡异森冷的气氛。
与此相反,我的心中,却渐渐清明开朗起来。终于,我抬起了头,望向悠然独饮的玄瑾,笑了,不紧不慢地道,“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天才,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是天才啊。”
玄瑾闻言,转头看向了我,微微挑起了眉。
我笑道,“四岁就会用计杀人,不是天才是什么?”
玄瑾一愣,目光闪烁,却没接口,只抿紧了唇。
见他这样,我轻叹一声,伸出手去,缓缓抚上他的脸,无奈地道,“你啊,你啊……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怪不得二哥说你爱钻牛角尖。人家犯了错,还要拼命为自己辩解,你却是没有错,也要找点错出来。四岁的孩子,再早熟,也不可能明白,那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更不可能清楚地分析利弊,判断后果。你所谓事先知道如何如何,最多不过是知道,那是不好的事,被发现会受到惩罚。但对小孩子来说,又会有什么可怕的惩罚?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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