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上。
今日整幢国际大楼的电梯整修,修理时间正正选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本来这是打着尽量不影响上下班的工作族的旗号,却没想到谌宁这时候会被叫到去干跑腿的活。谌宁的脸色有点难看,心里虽记着谌森多休息少跑动的嘱咐,但现实中他还是得走上这么一趟。他尽量在楼梯间走得慢一些,等他从二十一层下来,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谌宁甫一下了楼,谢晨没好气的催促电话就到了。他挂了电话后,意识到自己的心率有些不齐,立刻在原地深呼吸几十下,才把喘气压了下去。他开始冒起担忧的念头,心里头打着算盘想:等把东西买回去了,就要求早退吧。
这想法是好的,可惜经不起敲磨。谌宁手上挽着大袋小袋,头晕眼花地跌坐在了三楼的楼梯间里。他开始频繁地冒汗,宛如濒死的鱼儿一般拼死地喘气。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极力游说他离开这里,到有人的地方去;又有一个声音在激烈劝阻他呆在原地,等待慢慢恢复。最后这些声音都化成了双倍的嘲弄,耻笑他竟连一点儿小小的事情都办不成。
谌宁整个人极端的难受,宛若万种煎熬置于一身,凤凰未及涅槃就胎死腹中。他艰难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用紧急联系键摁通了谌森的电话。
谌森几乎是在拨通的瞬间就接了电话,似乎已经看出点儿不寻常来,声音里溢满紧张之意: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谌宁努力地深呼吸一口气,希望把所有慌忙失措尽数压下:我很难受,我在三楼,楼梯间里,帮帮我。
谌森一听这话几欲目眦尽裂,几乎是一瞬间里就往医院外飞跑出去,但在通话的声音依旧温柔,未见丝毫慌乱:没事儿,听我说,放轻松,好好坐着,慢慢深呼吸。如果xiāo_suān_gān_yóu在身边,就把它含上。我马上过来,好不好?
谌宁一听谌森的声音,很快就镇定下来。挂了电话以后,他正要好好平复呼吸,谁知道这时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拿起手机来一看,是谢晨。努力在晕眩间理清思路后,谌宁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谢晨在另一边气急败坏咆哮些什么谌宁没有听清楚,他在谢晨话语的间隙间边喘着气边弱弱地开声:我在三楼,你们下来,我的包,也拿下来。不欲多说,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谌宁仰着头,紧紧盯着白花花的楼梯,喘着气地琢磨他到底能不能挨过三十岁的大关。如果熬不过,他的爸妈和谌森要怎么办呢?他想,也许他们会松一口气吧,再也无须患得患失,担忧焦躁。他又想,既然生命注定要逝去,那为什么还要开始呢?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生命这么个东西,是不是所有痛苦与无力就会统统归零?
正是他胡思乱想之际,楼梯间里传过来咚咚咚杂乱的脚步声。谌宁倚着楼梯的扶手,朝上的目光里突然闯进了两人人影。可惜他两眼发黑,头昏脑胀,连来人是谁都没能分辨出来;但在模糊间却听到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横冲直撞地在他的耳边噼噼啪啪。
你这是要在楼梯间躲懒吗!喂,你没事吧?
谌宁闭了眼,原来是谢晨。这两人的突然到来让他喘得更加厉害,仿佛这个空间里的大部分空气都给这两人给霸占了,而他则在涸泽之处打渔,颗粒无收。
谢晨似乎看出他的不妥,连忙叫跟来的徐景光先把饮品拿上楼去,他则留在原地看管着谌宁。徐景光连忙领命,也没多想工作室在二十一楼之遥,拿了东西就匆匆忙忙往上爬。
谢晨忙把谌宁的包递给他。谌宁有气无力地接过来,好一阵摸索才把自己的药包找了出来。谢晨本是不知所措,这下倒是看出些门道,对谌宁说:你要吃药,我去给你接点水。说完就上了楼。
谌宁本就没分神理会他,从药包里抠出片xiāo_suān_gān_yóu片,含在了舌下,然后喘着气慢慢放松精神。
谢晨端着水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谌宁晕过去了,立马张张忙忙凑过去细看:你没事吧?
谌宁没应声,只是小幅度地摆了下手。他本想叫谢晨走开,别碍着他一个人恢复,然而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晨见他还有反应,这才舒了口气,想起自己手上拿着的水,递了过去。
喝点水吧。
谌宁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手。
谢晨气闷,想自己一番好意没得到感激就算了,还摆出这副劳什子态度!但看着谌宁难过的模样,他只能忍着不发。又见谌宁整个人颤巍巍地挨在楼道栏杆,似乎随时会倒下去,忍不住出手去扶着他的肩膀,问道:要不你靠我身上?
谌宁没吭声,只顾着拼命喘气,谢晨便当他是默许了,使力将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谌宁皱着眉头,脑袋昏昏沉沉,欲睡不睡的,只得顺势往谢晨身上泄力。
两人正是两相无言时,从下层传来蹦蹦的急促脚步声。谢晨往下张望,原来是传说中谌宁的白马王子。
谌森见谌宁难受的紧的模样,脸色更加难看。他面上虽气冲冲,言语间却无比温柔,看得谢晨以为他精神分裂发作了。
谌森轻轻地问自己的哥哥:含药了吗?
谌宁一听谌森的声音,马上张开眼睛,头痛地厉害实在不能点头,他只好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谌森向来明白他的心思,一看他的示意就懂了。他伸手把谌宁抱起来,临走前留了点余力对谢晨说:救护车在下头,我先带谌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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