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有几位朋友的儿子都是狂热的马球迷,隔几个月就要办比赛,我现在回到洛杉矶是逃不掉的了。
你可以去当裁判,这也必须会骑马。
那还是必须骑马,上帝。我高中时和他们在一个俱乐部里,但这六年来我只打过两场比赛,非常低级的那种。我不是炫耀,那时我可以和职业马球球员比赛了,还有网球进过了全国前五十。这些都是为了让大学校委会认为我是一个有趣的人,但我现在觉得自己无趣极了。
我想拥抱他,但我们都在马上。傍晚太阳下沉,连带着气氛也低沉了下去。可我不这样想。或许你只是还不能习惯长大。
也许是的。你知道吗,说到长大,大学之前那几年,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步,自己开车去上学,读预修课程,下午到医院或者退伍士兵服务中心做志愿者,每周参加两次网球训练,上一次马术课,写作业,读推荐书目,加入人工智能兴趣小组,参加数学竞赛。我的高中同学大多都是这样的,他们中许多人是为了成为企业高管或者大学教授,但我不需要考虑得太长远。我想过得充实,变得更有意思,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我所愿。在大学最初的那几个月我感到非常失望,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身边环绕着和我一样的家伙。但我逐渐地了解你并不是说我当年想要成为你这样的人,但你拓宽了我对有趣的人的认识。
我?我突然抓紧了鞍绳,看向他。也许只是在你认识的人中比较特别。我想,我属于亚文化人士。在纽约有上千人,像我一样,但他们有些要打三份工,洗盘子洗地板,搬运货物,推销廉价产品,睡在供暖短暂的房间里,精疲力竭地养活自己。而另一些会犯罪,死在三十岁之前。我只是比他们幸运得多。
但你和他们不一样,并不是因为运气。我认识很多人,但没有人像你一样。
我听了大笑,我担心我们都会从马上摔下去,否则我一定要拥抱你一下。
那么,下来拥抱我吧。
乔舒亚的动作轻巧,反衬得我十分笨拙。我们拥抱了片刻,牵着马将它们送回马厩里。
回到车上,乔舒亚对我说,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有些感伤。
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或许只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我一向认为你很有趣。
他原本想发动汽车,但又把钥匙扔在一旁。可能是我对自己突然有些失望了。上学和工作毕竟是不一样的,那些书上的知识和课堂上的案例都是不够的。好了,不说我的事了,你呢?道格拉斯的下午茶没有太糟糕吧。
道格拉斯会邀请他的朋友们到家里喝下午茶,聊聊天,打打桥牌。道格拉斯在他们中年纪最大,但最年轻的也超过了七十五岁。似乎是因为随着他们年纪增长,能进行的户外活动越来越少,于是下午茶就愈发地频繁了。
诚实地说,他们的段位比我爸差太多了。
好吧,看来你很有对付这些人的经验。
顺着他们的逻辑回答,相信他们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比我强上百倍,不要反驳,保持微笑,就这样。现在他们已经不喜欢用我来做话题了。这绝对是经验之谈,我有些感谢我父亲对我的刻薄了。然而这些祖父辈的人物并不期望我有什么改变或进步,只是找个话题罢了。
没关系,如果你受不了他们,找个理由避开。我从小就喜欢跟在道格拉斯后面,和他们聚会,对我来说比和同学外出有意思得多。但我不能要求你像我一样喜欢我所喜欢的。
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毕竟他们至少比我大五十岁。对一个年轻人,他们至少能保持风度。
他们喜欢乔舒亚,并不意味着他们同样地喜欢我,特别是在我抢走了他们孙女的理想结婚对象之后,要倾入那种喜爱之情就更加艰难了。但由于我所受过的严苛家教,他们又很难挑出我性别以外的问题,他们对我的兴趣也就减退了。似乎到老年时,人们总是没什么精力执着与这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其实我早该搬出去了。
如果你愿意可以一直住下去,那是你的家啊。
那么你呢?
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我家。
乔舒亚低头摸索着钥匙,但我看见了他的笑容。我不是十八岁,已经不需要听这种话了。
我伸手抚摸他的后颈,像抚摸一只猫,那么开车吧。
接近贝弗利山时,我接到了凯瑟琳的电话。因为飞机晚点,所以她觉得自己有时间来看看我在洛杉矶过得如何。于是乔舒亚继续向南行驶,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大门让我下车。等下次她提到我的时候,我再去见她吧。
凯瑟琳从来没有提起过乔舒亚,似乎是因为她并不乐意接受我是个同性恋这一点。她倒不是很古板,但平等对待同性恋和接受你哥是同性恋毕竟是两回事。
洛杉矶国际机场似乎每天都如此繁忙,世界各地的旅客从此处涌入这座城市。我们坐在候机大厅的沙发上,吵杂的环境似乎冲淡了谈话的念头。
凯瑟琳的行李箱放在一边,她还是往年那副模样,穿着白色的无袖衫和牛仔裤,以及一双高得吓人的防水台高跟鞋。她无聊地用手指在我胳膊上划来划去,突然问我,这是你打橄榄球时弄伤的吗?
我扫了一眼。她对橄榄球没有兴趣,没有看过我的比赛。打橄榄球不会弄出这种伤疤来,不是,我在一间农场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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