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住孟然的手臂,燃之,你对我真好。孟然无奈拨了拨落在额前的发丝,不动声色说:连考末等的话,怕不只是罚。谢芷收回手,脸色苍白,吃吃道:燃之,救我啊。孟然笑道:本月三考,今日第二考,不还有一考吗?你第三考别再末等便行。
谢芷听了这话,只觉安慰,还有机会,未必要被打得屁股开花,只是,第三考,只怕也凶多吉少?
既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趁早收拾行囊回家去,省得花冤枉钱。
身后传来李沨讥讽的话语,他声音并不响,但冷酷无情,仿佛一把利剑,直插谢芷痛处,让谢芷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你。。。。。。谢芷像猴子一样从座位上窜起,手指李沨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沨对谢芷做出的指责姿态不以为然,他目光就没离开过书卷。
人与人出生之时本无差异,只不过有的人生在书香门第,耳闻目染,又有闲钱,自小给请上那最好的夫子教导,自然事半功倍;而有的人出生清贫,一笔一纸都是稀罕物,身边更无人指导,自然就朽木不可雕了。
孟然将谢芷拉回座位,自己则站起,对李沨反讥。他的话语终于让李沨抬起头来,然李沨的脸上挂着冷笑,启唇回道:先天不足,后天不勤,尚何言哉?
姓李的,你别太过分!谢芷跃身扑起,撞倒了木案,一把揪住李沨的领子,他来势冲冲,动作又出人意料,然李沨眉头都没抬一下,文风不动,仿佛石佛,傲视众生。
小芷,不可在讲学堂打架!
孟然再次拉住谢芷,将他揪李沨衣领的五指掰开,拽起谢芷离开讲学堂。
两人坐在藏书楼下,谢芷涕泪交加,呜咽:我不读了,我还是回家去。孟然拍他肩,安慰说:七尺男儿,岂能被人羞辱两句,就当缩头乌龟,往后,你好好读书,争回一口气。谢芷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不是读书的料,他说得没错,何况,何况,我压根就不想到书院来,每日过得混混沌沌,枉费银子,不如早日回家去吧。孟然动怒,站起身来,用力拍打木梁,这说的是什么话!给我长点志气,你并非不适合读书,只是不得要理。孟然将谢芷扯起,拖着他走,在前催促:随我来,你以后晚上到西斋来,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日暖蓝田玉生烟第一章(下)
夜里,在孟然寝室,谢芷埋头读书,小青端盏茶大步走过来,谢芷都没察觉。孟然在一旁看着,看谢芷摇头晃脑,把《论语》颠来倒去地读。你既然能全本背下,每一句的意思可都懂的?孟然拿过茶盏,喝上一口,悠悠问谢芷。懂得,我不怕考墨义,就怕考经义。若问我可晓得它的意思,我用自个的话,能说出来,可是要我代圣人去作答,我总是忘记圣人该如何说话。谢芷说时眉头紧凑,苦恼非常。孟然点点头,将茶盏搁上茶几,只可惜并不考墨义,而只考经义,你不如死记硬背,将经义记下吧。谢芷合上书本,取出本簿子,翻开两页呈上,先生课堂上的讲解,我都做了笔记,平日也会读会背,无奈一遇到考试,就又脑子空空,老是记不住。孟然无奈摇头,读书的用心,不只是用眼去记用口去读,还得放在心里,经义虽然枯燥无味,却是科试的敲门砖,无论如何也得记下。谢芷回道:反正我也没那样的才能,从来不敢想能当上生员。孟然指敲谢芷的头,责备:连生员都当不上,那不是枉费读这十来年的书。谢芷苦恼喃语:我索性还是再考个末等,挨顿板子,给逐出书院算了。孟然见他垂头丧气,又打起退堂鼓,也不再责备他,只说:往后先生教一条经义,你就在我这里背一条,教两条,你就背两条,应付月考足矣。
这自然是个好方法,谢芷点了点头。
两人交谈时,正月进来,不过未做声,小青瞧瞧漏上时辰,出声说:谢公子,再迟些,东院门就要关了。
谢芷起身和孟然话别,孟然笑语:和我睡一张床不正好,就不用回去了。正月催促,公子走吧。谢芷对孟然执礼:谢谢燃之今晚的指导。
目送谢芷和正月离开,小青问孟然:往后夜里教谢公子,会影响公子自己的学业吧?
孟然坐在床上,抖去双鞋,解着衣带,笑回:我也才十六岁,还想多当两年童生,好好玩玩,就这么考上秀才,那多无趣啊。
小青帮孟然脱去外衣,将衣服细细折叠,又低头收齐孟然抖落在地的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莞尔:那我也能多伺候公子两年。
孟然躺在床上,听到小青的话,目光才落在他身上,见他起身,朝铺在角落的席子走去,唤道:过来床上睡。
小青听话过来,坐在床上,战战兢兢,孟然把他摁倒在床上,被子一蒙,说:睡觉。
平日孟然常戏弄谢芷,小青也在身边,难免怀疑自家公子有龙阳之好,今夜可好,被叫来同寝,该不是想做那种事?小青吓得四肢僵直,孟然觉察他的不安,呵呵道:秋日到了,夜晚寒冷,明日你去买床被子吧。
小青的卧处只有夏日的薄被。
此时谢芷已回东斋房,正月提灯笼在前,谢芷在后,路过丙房,灯火明亮,文佩出房,见是谢芷,亲切说:谢兄怎么这么晚才回斋房,我屋中正好有酒菜,不如过来和我与子川一起饮用?谢芷拱手回:文兄盛情,只是小弟遇酒即倒,怕明日起不来,误了时辰。文佩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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