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虽装饰的华丽典雅,隔音效果比泥墙石壁自然差远了,窗户又开的极广,李修一静立在靠西的窗边,可以把甲间的声音听个大概。
原来李修一在路上混在戚家队伍中,倒用银子收买了一个戚家家丁,那小厮今日来客栈,便是告知今日戚奉中和几位山南官员聚会在此。
乙间门前经过一些脚步声,想是戚奉中一群人到了,大约有四五个人,各自寒暄客气一会儿,又互相恭维了几句,便听见一声音说道:今年怕仍是万里县受灾最严重,据说房屋田地基本淹完了,周边几个县也多多少少受了些洪水,不过都远不及万里县严重。
戚奉中的声音惊讶插话:京中接到的快报说的是于庆县,怎么变成万里县了?
之前的声音回答道:戚大人有所不知,这万里县的河堤是去年的河工总办才修的,今年同一个地方被冲开,自然不好听,就换个地方报上去。毕竟我们也是要办实事。
一年洪水都抵不住,想来修河堤,也不过是等水退了,雇点人搬些沙石袋子堵上缺口,做做样子罢了。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声音说:年年万里县都要遭洪水,想来迟早是要想办法解决的。
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高声道:林大人此话何意?这是河神的意思,我们能违背么!说罢哈哈而笑,另几个声音也笑起来。大家心知:洪水越泛滥在座各人腰包就越鼓。那年轻人估计也意识到自己一时说错话,并没有听见他反驳。
又听见戚奉中的声音道:万里县令呢?
另一个声音笑道:方在贤那个老狐狸,汛期之前就举家搬出万里了,跑的比鬼撵着还快。万里衙门就留几个军师衙役,也全是属兔子的。哈哈。
那个所谓林大人的年轻声音又接过话,愤愤不平道:说起来,方在贤做万里县令三年,怕是把棺材本都捞够了,咱们在座还不一定有谁比得上呢。
最开始的那个声音又道:万里县洪水,淹死的不计其数,没有淹死的,多半也死于瘟疫了,就算能活下来,也不过饿死一条路。且不说周边那些受灾的县,便是没受灾的县,也断不敢放那些灾民进去,浪费粮食都不说,瘟疫传染进去,上头要责备失职,那就不得了。万里县的人没几个能活到领抚恤金,方在贤自然乐得虚报名额拣现银。声音中略有责怪之意。
戚奉中的声音又道:如此说来,我只等洪水退了,去万里县将缺口堵了就是?
那个苍老的声音意味深长道:自然自然,只要肯花银子,没有堵不了的口。众人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又笑一场。
笑声未落便听见一些脚步声,李修一暗自思肘,应该是作陪的来了,众人应该不会再谈公事。便等门外安静后,推开门走了出来,细细思量,倘能拿到戚奉中的花费账目,受贿证据,自然不愁给二皇子一击。这也是自己让谢西风做监督的原因。
边想着边推开丙间的门,却不期然看到千年面瘫没情趣的云泥竟然将一个人按在床上!
听见开门声,二人都转过脸,一个脸露惊讶与懊恼,一个笑得颇为讽刺得意。
李修一边默念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一边低头退了出去还很有道德的关上门。
却不过一秒钟,门嘭的一声被破开,李修一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一手往里指着,一脸幻灭的大叫道:男的!你是男的!你竟然是男的!
顺着手指,床上那位鼎鼎大名的聿河第一,那确实是一个美艳的不可方物的男子,一身魅人的红衣,怕是少有人能压住,但这人随意穿起,却丝毫没有宣兵夺主之色,反而如绿叶衬红花,愈发显得肤色如雪,极张扬的红唇墨眉,更是第一眼就能牢牢锁住人的注意,叹这造物的神奇与偏心,竟能生出这般精致完美的五官,还都长得一人脸上。却看他瞥李修一一眼,不慌不忙的拢拢衣襟,檀口轻吐,轻飘飘的四个字飞入另二人的耳中少见多怪。
李修一几步冲到已经起身的云泥面前,拍着云泥肩膀痛心疾首道:怪不得平时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原来你喜欢男的啊!其实也没什么嘛,那老不死的床下还藏着男男春宫图呢。以我俩的关系,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封口费还可以给你打折!
云泥在自己有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里默默腹诽:很想把眼前两个人像扔飞镖一样扔出去,不,像射箭一样射出去,这样更远!哼!
想之前,李修一没走多久,这个男人就进来了,自己也是满心惊讶,梦里闲竟然是个男子还从头到脚一身招摇的绯红色,青丝松挽。一双眼角微吊、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又暗藏几分凌厉。若说李修一双眼水墨般灵动干净,那这双眼便是说不出的朦胧勾人,偏又鼻挺唇薄,无一不是绝色,美得仿佛让人透不过气,又觉得永远赏之不尽,品之不够。
然而老实说,乖孩子云泥心中并没有产生一丝邪念,他对美人从来免疫不说,眼前这人可是男的啊!于是一贯的眼观鼻鼻观心,只等李修一。
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云泥是打定了主意八风不动,梦里闲又何尝不是打定了主意。韵娘告诉他,这次的客人很可能是宫中人,可要好生伺候。
梦里闲这人,本来对权势金钱不感冒,虽有天下无双的美貌,却永远是一副不可捉摸的态度,长久以来却纵横聿河。
本来嘛,男人不就是这样?偷着着不如偷不着。
本来是无所谓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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