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抗衡了。
还身为八木之时,记得那个妖怪首领跟他说过:你觉得什么才是真实?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哪里有想这么多,过耳即忘。这会儿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浮现脑海。为压制狼神本身的力量,他迫于无奈才走的险棋,化为孩童模样隐在山中。但也奇怪,为什么他要化成八木的模样?
你不觉得那个性子生动活泼得很?凭空出现一道声音,声音的主人很快落在他身后。御代川的眼角余光瞥到一席青衫,便温和地笑道:现在知道回来了?
土方知道他是在逃避现实,于是淡道:狸有什么习性,你一个阴阳师不可能不知吧。
狐尚有报恩之德,狸怎么没有记恩之心?过往的八百八狸其实做过不少好事,在北方的土方也略有耳闻。但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会因为接触人类旁生心思,那也得问接触的是什么人。一看眼前这阵势,这个白柳霜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估计不捅个鱼死网破就不会收手。
你现在是人还是鬼?土方突然冷冷地问。
御代川一惊,什么?
你遇过他,可能在当时就死了。
御代川只觉得荒谬之极。他笑,既然我已经死了,我为何不知?
也许年纪小,只活到一个岁数。
你是说八木?
土方将视线凝固在他僵直的背上,复又抬起眼看向未从他脸上离开过注意力的妖怪首领,拢起袖道:你听过替身地藏么?
替身地藏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替死鬼。它起初是位于妖界的塑像,妖怪们一般不会去找它,因为它的威力不能对妖怪产生作用。可慕名而来的人类居多了,他们发现只要摸摸它的头,自己的痛苦也好病情也好全都会消失无踪,敢情是被转到了它身上。
替身地藏笑看世人,代天下苍生受苦,却不知自己被用来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
御代川对这些事情又何尝不知?他险些站不稳,满脸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五)隐之里
阴阳师的安危,银时没有多在意,但看见妖怪们即将被收进笼里,他哪还能站得住。将鬼面具重新戴到脸侧,他拨了刀,乘着烟烟罗直捣血笼的前方。那里是风力的的聚集处,无数的符文正旋转在那,每旋转一回就多出一圈,转眼已经快到七圈,他撇开左右,专心上阵。
七为奇数,也是劫数。这白柳霜越还没忘三星昭世的事。
位于笼中央的施术者,额间的花纹已经蔓延至颈项,藏在衣袖下的双手不知有什么在窜动,竟然鼓胀无比。形成对比的是这个血笼,血光逐渐大盛,七颗人头如今都睁开了眼,眼射邪光,凡被照到的妖怪身体上都被穿出了窟窿,再也不能愈合。
银时攥了木刀,冷目而视。
初见八百八狸,感觉还是在不久前。那时候他只是一只小狸,而狸这种动物,很受狐族的排斥。毕竟长得相像,能力也差不多,对于狐来说,狸这就是犯上。之所以名叫八百八狸,是因为一次与狐族的决斗。濒临危险的他召唤了八百八十只狸,威力之强让狐族输了个惨,之后四国的霸主便成了他。
也因为那一战,他从动物成了妖怪,同时还是狸族唯一一个会召唤术的妖怪。
银时去四国是为了给这一场战争查个究竟,另外就是要实行妖界的改革。这事儿山姥天天在他耳边唠叨,鬼混老和百目鬼也隔几天就来敲门,他觉得再不来的话连住处都会被掀了。
在四国设个主确实可行,特别是看到八百八狸这个妖怪后。起初的这家伙特别怕生,听到妖怪首领要来直说不见,给银时吃了一记闭门羹。银时那时就在叹,如果手里有云外镜就好了,也不必傻愣愣地站在外面吹风。几个小狸用皮毛扫着他的脚腕,像察觉了他的心思,一直在安慰他。
他用四处散布狐族回来报仇的方法将八百八狸引了出来,后者顶着一双黑眼圈怒视着他,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久居山中的妖怪竟然能单纯到这种程度,世间的人们听了,有几个会信?转眼千百年过去了,四国的主人还是那个,心思却不一样了。这也是托了人类的福啊。
逐出妖界。
他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声音不小但极其威严。四周的妖怪皆引颈来看,无人持幸灾乐祸之心。谁都知道,首领不会轻易惩罚妖怪,犯了事的小打小骂就过了,犯大事的偶尔就受受大妖怪的管教。但逐出去的,这还是第一个。
他们的首领已经开始了行动。只身应对一个妖怪,或许难度不大,但这是一个会阴阳术的妖怪。他先挥刀挡开攻击咒术,接着跃起释放妖气,见血笼完全将这些吞噬后换了一个方向,持刀往风力中央插去。
剧烈的风吹散了天空的云,一瞬间风声如同鬼哭狼嚎。然而不仅那血笼纹丝不动,连首领也退后了足足一尺,木刀被融化了大半。他见状拧了眉,扔了刀,另外用妖力变出了一把。这把刀煞气十足,却无比衬这个男人。
你也不过如此啊。白柳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嘲了一句。
银时站起身笑,你也一样。会因为人类想对妖怪斩草除根,这是傻还是倔?难道不知道你自个儿就是妖怪么?
周围的妖怪也好,阴阳师也好,全都作起了观看状。毕竟这种力量不是想要有就有的,他们自问自己还没这么厉害,于是都不敢拿性命攸关的事来开玩笑。缠绕在妖气漩涡里的妖怪首领仍旧冷静,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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