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下了朝的穆祈刚房便看到云墨之的医箱被丢在桌上,而他本人正躺在卧榻上闲闲地看着书。
穆祈皱眉,“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步怀远醒了?”
“步怀远,步怀远……穆祈你脑子里除了步怀远就不能装点别的了?”云墨之听到穆祈的话,斜眼看去,不满地回道,“我是来给你换药的。”说着懒洋洋地站起身,指了指穆祈,“脱衣服。”
“步怀远醒了?”穆祈没有动,重复问了一遍。
“没有!”云墨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见穆祈又皱起眉,轻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他死不了,你别担心他了,过来换药。”
穆祈看着云墨之一眼,才走过去慢慢脱下外衫,露出里面被包扎的布条,已经有些血迹印出。云墨之瞪了穆祈一眼,拉过他的身体开始换药。
穆祈是文官之首,才二十七岁就已经位居丞相。与子承父职的萧亦然和步怀远不一样,穆祈之父虽然也曾位居高官,但在穆祈小时候便已辞官,他可以说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子,也因此朝堂上下所有人都深知这位做事狠绝的铁面丞相的厉害。
不过,穆祈虽然是文官,却练了一身武艺,甚至不比萧亦然差,只是穆祈外形消瘦,且平日里也基本不出手,除了身边亲近的人,一般人倒也不知道穆祈武功的高低。
“好了,再换两次药差不多可以了。”云墨之拍拍手,示意穆祈已经包扎完可以穿衣了。
“步怀远什么时候醒?”穆祈边穿衣边问。
“……”云墨之翻了个白眼,“他爱睡我有什么办法!受伤的又不是他,他倒是好,发个病就可以安心睡觉休息了,你没事帮他挡什么刀,让人刺死他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说起这个云墨之就心里不爽,安国候府那么多影煞卫的人,居然能让一个杀手潜入,最后还要穆祈帮步怀远挡刀子,真不知道是不是步怀远那家伙故意安排的。
“他不能死。”
“那你就给他挡刀?难道你以为你是不会死吗?你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云墨之忍不住低声骂道。“还有你三更半夜怎么会在安国候府?”
三日前有杀手潜入安国候府刺杀步怀远,虽然最后被穆祈拦了下来,杀手被穆祈当场斩杀,不过穆祈为了救步怀远而身中一剑,步怀远也因此旧病复发昏迷不醒。萧亦然得知后将计就计,对外宣称步怀远病重昏迷,云墨之也住到了安国侯府为步怀远“治病”,让对方以为步怀远是真的中了刺杀。
“正好看到刺客,追过去的。”穆祈淡淡解释。
安国候府和丞相府相邻,而穆祈的院子和步怀远的院子更是一墙之隔。从丞相府还不是丞相府的时候,穆祈便住在了这,算起来两人也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大半夜地盯着安国侯府看,你的喜好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出息。”云墨之啧啧嘴。
穆祈没有说话,咳了一声别过脸。
“好了,我回去了,免得姓步的出事你还找我麻烦。为了给你过来换一次药本神医还要钻两次狗洞,真是得不偿失。”云墨之收拾好医箱,准备回安国侯府。
“他的病你还治不好?”穆祈没有搭理云墨之的话,只是转过脸问道。
“我是神医,不是神仙。他当年经脉尽断,心肺皆伤,师傅能保住他的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现在也只能尽量保他不死而已,如果他总是这么不配合,死也是早晚的事。”云墨之冷哼一声。
“嗯。”穆祈淡淡应着。
“穆祈,你现在越来越像萧木头了,你知道吗?”云墨之摇了摇头,对穆祈这些年来的变化,他一直觉得很心疼。小时候的穆祈最喜欢玩玩闹闹,性格活泼的很,可自从那件事以后,穆祈的性子却是越来越冷,倒是和木头脸的萧亦然越来越相似。可萧亦然不过是不善言辞,现在的穆祈给他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死寂,仿佛没有生气一般。这些年他在云霞都有听过外人对穆祈的描述,不近人情,冷漠杀伐,权倾大昭的穆相,这些哪还是当年那个天真善良的穆祈……
穆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仿佛回忆着什么。最终也只是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会醒?”
云墨之看着穆祈,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他只是之前过度劳累,后又被刺激才会昏迷,估计这两天就会醒了。”
“谢谢。”穆祈转过身,对着云墨之点了点头。
云墨之挥了挥手,“对了,你和容楚欢怎么回事?外面传言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没什么。”
“啧,麻烦。你自己当心吧。”见穆祈不愿多说,云墨之啧了一声,也没有再问,拎着医箱出了门。
……
云墨之还在给丞相府给穆祈换药的时候,步怀远已经醒了。待云墨之回到步怀远房里时,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步怀远正躺在床上和站在一旁的萧亦然谈话,见到云墨之进来,两人才看过来。
“有些人真是嫌命长。”云墨之撇了撇嘴,扔了医箱在桌上,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墨之,这次多谢你。”步怀远微微笑了笑,温和地说。
“别谢我,是穆祈大半夜把我拉过来的,要谢去谢他。”
步怀远眼神一暗,“小祈的伤怎么样?”他昏迷前看到穆祈帮他挡了刺客一剑,也是因此他才会一时心急,气血上涌而昏倒。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反正就是他不要命地往阎罗殿跑,我也能给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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