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姜尔歌很在意的那个房东像是窥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忽然这么问。好在罗庄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顺口撒了个谎,像是蒙混过关了,又像是没有。不管怎么说,那人都没再追问,算是残血尚能恢复吧。
“啊,你终于来了。”
姜尔歌果然躺在地上,呈“大”字状。罗庄提着两大袋援助物资进门来的时候,他都没起身迎接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话当做问候,看向罗庄时,只有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无精打采又冷淡得可以。
罗庄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死了半截没埋的样子,也就直接盘坐在他身边,在自己买的零食里拆了一袋六枚装的小面包,一个叼在嘴里,一个塞进姜尔歌的嘴里。
“你前两天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被别鸣看见了?”
“没有啊,”姜尔歌边嚼边道,“我这两天都没出去。”
罗庄道:“那可奇怪了,我一进门,他就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住,他肯定是看见你了。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小情侣闹别扭闹一天两天还能理解,一闹闹个一年半载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原来男生跟男生谈恋爱是这样相处的吗?嗳,搞不懂。姜尔歌,我感觉他还是很在乎你的,让我去撮合撮合你们也行,拜托你们快和好吧。我这个中间商,现在一听到电话铃声就紧张。”
姜尔歌终于坐了起来:“我真的没出去。”
“算了算了,互相喜欢的是你们两个,你们想冷战多久就冷战多久,我这个外人就不插嘴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么亲密的关系,何必要搞得跟谍战片似的,还在客厅里装摄像头,可真有你的。我要是这么对我女朋友,百分百被阉。”
姜尔歌嚼着面包,没再说话。
别鸣头脑混沌地醒来,觉得饿了,就去书架上找东西吃,书架上除了一罐可乐就剩空空的零食袋子。别鸣站在书架前,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这时候他才想起了茂十一。
茂十一现在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是否还生他的气?
这些问题也仅仅是在别鸣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什么答案都没有,也没有相应的解题措施。别鸣打开最后的一罐可乐,也不管凉不凉,吨吨吨地喝完,假装吃了一顿盛宴填饱了肚子,最后心情愉快地打了个长嗝。
别鸣重新躺回床上,面对天花板,“隔~”,鼻子发酸,他难得笑了起来。
狗蛋儿远离了别鸣。
时间在别鸣的房间里变得不值一提,他很快又睡着了。
“别鸣先生。别鸣先生?”黑暗中有人光明正大地穿过房门进了屋,轻轻摇动别鸣的肩膀,把他喊醒了。
“嗯?”别鸣半睁开眼睛,来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下意识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
渐渐清醒过来的别鸣慢吞吞地想,自己房间的门一直扣着门内插销的,怎么会有人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就进来的呢?他忽然起身,胃部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又不得不双手摁压着痛处躺回去了。
公文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别鸣打开灯,最后还是作罢,他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一身笔挺的西装几乎融入了黑暗中。
公文正道:“贸然拜访实在抱歉,我一直在找人,路过这个家时忽然发现一股很强烈的我熟悉的感觉。本来想找到段方简立刻就走的,但事实却没有那么顺利。这里面有东西镇着,有点让我动弹不得,我只好先附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胃疼是很折磨人的,公文正说了那么多话,别鸣什么都没听进去,又不想让寻求自己帮助的人反过来为自己担心,他只好先让公文正停止讲述,说自己要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别鸣一进卫生间,立刻蹲下身,疼出了一额头细密的冷汗。他伸手在洗漱台上摸索到了自己的杯子,把面积较小的杯底抵在胃部,用力压着。这是他缓解疼痛的方法。
茂十一从床上跳下来,“喵喵喵”地走到门口,用前爪挠着门。
“你想出去吗,小猫咪?”公文正走到茂十一身边蹲下来,伸手捏了捏茂十一的肉垫,“真可爱。”说完,才起身给它开了门。说实话,自己虽然没什么名气,也没那么多工作要做,每天却也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跟猫咪对话,观察一个陌生人的房间,很久都没有过了。
“喵。”
茂十一离开房间,往后轻蔑地看了一眼,才幻化回了人形。他甩甩手,低低骂了一句不知好歹。
厨房里也没剩什么东西了。茂十一烧上水,往锅里撒了几把小米。又烧了一锅水,把从冰箱里搜刮出来的两袋方便面给煮了。
别鸣觉得身体舒服点了,才起身洗脸梳发,没有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他出来后难得开了灯,照得房间里白惨惨的,有点像手术室。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两个坐垫,给了公文正一个,两人隔着小桌子面对面地坐下后,别鸣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来找谁来着?我刚刚没睡醒,什么都没听见。”
公文正也是极好的脾气,脸上的笑让人看起来很舒服,也看得出来,脸上是化着淡妆的。他松开西装和衬衣扣子,看起来稍微没那么拘束了:“我叫公文正,是个不出名的小演员,来找段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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