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才垂下目光,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东西,他得花上很长的时间去消化。雨仿佛永无止尽地下着,沉重地打在星条旗上。戴恩机械地抬起手,抹开快要淌进眼睛里的细小水流,“谢谢你,神父。”他最终说道,“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是的,也许我早就猜到了这个回答。卡梅隆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他忽然明白不对劲的是什么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什么东西似乎也死去了,和那个金发飞行员一起被埋葬在漆黑的泥土下面。牧师在墓地的篱笆门旁边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棕色眼睛的年轻军官还站在那里,凝视着披上星条旗的木十字架,银灰色的雨幕模糊了这一切,卡梅隆眨眨眼,沿着泥泞的小路回礼拜堂里去了。
爱德华?卡梅隆记得很清楚,他最后见到戴恩·诺里斯的那天是1943年7月4日,离战争结束还有两年多,令人生厌的暴雨下了很久,连圣坛的基座都开始发霉。就在四天之后,神父被调派到海军舰船上服役,直到战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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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8月,赫尔穆特·福斯特迈耶收到了弗吉尼亚州立大学的录取通知。“我即将加入大学橄榄球俱乐部。”他在给海因里希的信里说,“我很希望你能来看一场橄榄球联赛,我们很可能在淘汰赛里碰上纽约大学橄榄球队。”九月份开学之后,他又陆陆续续给哥哥写了几封信,告知新地址,顺便也对弗吉尼亚大学橄榄球俱乐部的教练评头论足。
他一直没有收到回信。1944年圣诞节,邮差送来了海因里希·福斯特迈耶的阵亡通知书。赫尔穆特独自在冰冷的前院里站了很久,客厅里的收音机播送着欢快的圣诞颂歌,母亲正在烤一个六磅重的巧克力大蛋糕。他冻僵的手指几乎抓不住那个薄薄的信封。
赫尔穆特默念了一句祷词。推开门,回到温暖的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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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8日,欧洲停火。
南安普顿空军基地的喇叭播放了丘吉尔在伦敦发表的演讲,几乎没有人记得他具体说了些什么,一种狂欢节般的气氛迅速横扫了这个小小的军事据点。这群疲惫肮脏的士兵们在停机坪上,在水泥营房里,在医院里,或者在销售日用品的小商店里欢呼起来,到处请人喝上一杯。
戴恩·诺里斯独自坐在空荡荡的礼拜堂里。从贴身的衣袋里抽出那封皱巴巴的信,母亲的字迹已经有些难以辨认。但他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喜悦的声浪隐约从远处传来,他折起信,小心地放回衣袋里,起身到墓地里去,去向弗朗西斯·康奈尔道别。
他想,现在是时候回家了。
全文完
第21章 番外篇
under tripes
我是在大二下学期才留意到那位教授的。
他算不上受欢迎,但至少每年都有足够的学生报他的选修课,让它不至于凄惨地停开。那门课的名字是比较政治学,或者只是政治学,又或者是国际关系,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我对公共空间研究或者批判视角下的反犹主义什么的不太感兴趣。当时之所以去听诺里斯教授的课,纯粹是因为米娅也在那里,米娅?菲茨杰拉德,一个金发甜小妞,我总是坐在她后面,盯着她雪白的后颈发呆,直到有一天诺里斯教授生生把我从冥想里扯了出来。好吧,那算不上什么“冥想”,我只是在想象自己亲吻米娅的金发和光滑的脖子。
“帕特里克·赫登!”教授大声念出这个名字,“赫登先生是哪位?”
我笨拙地站起来,迟钝得就像在冰箱里摆了一个礼拜的火鸡,还差点碰翻了墨水瓶。米娅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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