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的叫了一声:“这里有块空心的砖头!”其余人一齐抬起身,那人敲了敲砖头,却毫无反应。正尴尬不已,却见纪雪庵神色凝重,走上前重新扣上锁,道:“你再敲一次。”却听空薄的叩音响起,旋即竟有铁链霍霍摩擦之声传来,铁杆上的铁链应声一动,铜锁啪的打开,随着铁链垂落在两旁。
原来拴住牢门的铁链并非铸死,却有一根暗链藏于铁栏中,甚至埋在石板之下。一旦敲砖便开启机关,暗链拖动铁链,从内里旋开锁芯,打开铜锁。一时间无人说话,直到丰华堂伸手拉开失去桎梏的牢门,“你们出来罢。”他心中陷入悔恨懊恼,当初怎会将韦行舟关入天颐宫地牢!自以为牢不可破,岂知竟是放虎归山。
正道众人亦气得咬牙,有人按捺不住,却向程溏发作道:“你早知有这种机关,怎么不一开始便向丰大侠禀报!”程溏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不过方才看了情形才有此推测。况且倘若没有帮手,韦行舟即便离了牢房,亦逃不开多远。”那人还待争论,被纪雪庵面无表情打断道:“人已经不见,多说无益。沈荃被关在哪里,我要见他。”
丰华堂点点头,示意年轻弟子领路。沿韦行舟牢房外的过道前行片刻,待拐过两个弯,便见七八名正道人士数步一人,严守在沈荃的牢房之外。众人抬头看见丰华堂纪雪庵,退后少许让出一条路。丰华堂道:“我为防韦沈二人勾结在一处,互相妥协利用,做出于武林正道不利之事,特意吩咐将他们的牢房隔开老远。”纪雪庵走在他前头,大步迈向沈荃牢房,直到望见那人一角白色中衣,才停住脚步,目光缓缓下移。
沈荃席地而坐,微仰的面庞被光影分割成两半,只瞧得见左边嘴角略略翘起。他原先闭着双眼,此刻睁目看向纪雪庵等人,唇边笑意更深,慢声唤道:“丰大侠,纪大侠。”好似他仍立在晶城捕风楼那处最高的宫阁之上,睥睨众生,气度风华不损半分。丰华堂在心底暗叹一声,纪雪庵却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冰冷道:“韦行舟在哪里?桥生为什么要带走他?你们之间做了怎样的交易?”
他一连串发问仿佛石子投入湖心,激得地牢中正道弟子窃窃私语,心惊不已。沈荃哈哈一笑,不紧不慢道:“方才这些小兄弟也问过在下几个问题,倒不曾有哪位如纪大侠这般……直接。”纪雪庵不耐烦道:“你认与不认都没关系,快些回答便是!”沈荃似觉得他这般蛮不讲理十分有趣,目光从纪雪庵转到他身旁程溏脸上,微笑道:“桥生劫走韦行舟,这桩事还是你们告诉我的,我根本全不知晓,怎会知道韦行舟在哪里,更遑论什么交易。至于他为何这么做,捕风楼楼主已成阶下囚,昔日的一个暗士又何必再为我做事?想必你们也知道,桥生曾在魔教承阁埋伏多年,甚至当上了首领,或许他早就被韦行舟收买,如今处心积虑救出教主,一点也不奇怪。”
丰华堂摇头道:“沈楼主,桥生的养父武君倪大侠半生被前任魔教教主所害,他与韦行舟有此深仇大恨,绝无可能倒戈与他勾结。唯一的可能,便是韦行舟身上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叫桥生不得不将他带走。”沈荃闻言忍不住抚掌笑道:“不愧是丰大侠!只是韦行舟功力全失,只剩一臂,魔教几乎被清剿,想要东山再起简直是痴心妄想。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除了桥生还有谁人知道?今日若非桥生,趁着韦行舟尚活着,那个人会不会动手?”
他似笑非笑,句句话意有所指,却偏偏不肯说个明白,纪雪庵问他三个问题,他不多不少亦抛还三个。纪雪庵冷声讽刺道:“世上原来有连捕风楼楼主也不知道的事。”丰华堂心中突突直跳,韦行舟的秘密,沈荃分明是知道的,但除了他和桥生——他几乎忍不住要扭头去看程溏,却听一个正道弟子蓦然脱口道:“碧血书!”
霎时,众人目光一齐投向出言之人。那个年轻人瑟缩了一下,随即复又道:“韦行舟虽形同废人,魔教余孽也所剩无几,但只要他手中有碧血书,历时十数年便能重新创立一个青阁。碧血书乃四十年前写就,武君也恰在当时失踪,二者自然脱不开关系。或许武君曾在碧血书中留下什么秘密,后来告诉养子桥生,他苦心潜入承阁,韦行舟始终没有识破他的身份,仍将他当作忠心属下。他救出韦行舟,极有可能便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碧血书的下落!”
他愈说愈觉得有理,周遭数人也不由点头附和。纪雪庵忍不住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你道人人都似七大门派垂涎那本破书!”丰华堂苦笑,这年轻人于碧血书与当年武君大会的内幕不过一知半解,想来道听途说居多,但他却不能全然推翻这个猜测。他却不知为何略感宽慰,倘若那个秘密果真事关碧血书,那便与程溏没了干系,只是——丰华堂骤然心头一寒,如若桥生不过替人行事,真正想要碧血书却是捕风楼楼主——他双目如电看向沈荃,那人坐在固若金汤的铁牢中,半边脸上露出微微嘲讽的神色。
眼见与沈荃的对峙陷入僵局,明知他言语之后必有隐瞒,一时却无计可施。丰华堂目光扫过周遭众人,沉声吩咐道:“看紧此人,一刻也不得松懈!”语罢转身,当先往回走。纪雪庵亦早已不耐烦与沈荃多话,拉着程溏跟在丰华堂之后。待三人出了地牢,午后日光落在丰华堂脸上,才收起威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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