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耀大二岁,却显得成熟很多。因为家里经济困难,所以兄弟俩一个从军,一个考师范,都是不需要付学费和生活费的工作,军人的作风让哥哥看起来既坚定又威严,跟自己的软弱形成鲜明对比。
周一一早哥哥又回基地去了,等到下个周末才会回来。曾家耀到学校时刚好赶上第一节课,这一节教时钟,因为现在的父母都重视早期教育,所以大家都学的很顺利。
宣布下课以后,曾家耀一手拿书,另一手提着用硬纸板做的钟表盘模型走出教室,拐过楼梯转角时,他无意中瞥见一个人站在下一层的拐角,一直从教室跟着自己。
quot;顾小安?你找老师有什么事吗?quot;曾家耀向下探身问。
少年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脚尖在画圈子,就是不说话。
曾家耀重新从楼上下来,走到少年面前,关切的问:
quot;怎么了?跟老师说没关系的。quot;
少年猛的抬头,满脸都是泪水,声音断断续续的……
quot;老、师,为、什么……quot;
quot;别哭,慢慢说,有人欺负你吗?quot;曾家耀的脑海中浮现出李云鹏的脸。
少年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而眼泪则像断线珠子,擦掉一颗又来一颗。于是,曾家耀只好腾出一只手,拉着少年的手把他带到教员室,坐在自己办公桌旁。
quot;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怕,跟老师说。quot;
少年径自大哭,曾家耀没办法,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等他哭完,等到手帕都湿透了,少年才终于停止哭泣,哽咽着用袖子去擦鼻涕。
见状,曾家耀赶紧撕了块卫生纸塞进少年手里,quot;用这个。quot;
少年用力擤了两下,像在家一样把纸又放回曾家耀手里,曾家耀苦笑着把沾满鼻涕的纸丢进脚边的垃圾桶,然后说:
quot;现在可以告诉老师了吧?quot;
quot;老师,你为什么不叫我回答问题?quot;少年吸溜着鼻子,声音瓮声瓮气的。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才哭的如此惨烈?
曾家耀叹了一口气,quot;你不知道老师在问什么,老师怎么叫你回答呢?quot;
quot;我知道老师在问什么,老师问小明早上七点出门,走一个小时到学校,问小明到学校的时候是几点钟?quot;
听到顾小安把自己的问题一字不漏的重说一遍,曾家耀有点惊讶。
quot;那么,你说是几点呢?quot;
quot;十二点。quot;
曾家耀摇头,quot;不对,你还是没明白……quot;
quot;可是谢莉莉就是这么答的,你说她答对了!quot;少年不服。
quot;她答的是前一题,并不是所有的题目都是一个答案,你跟她说得一样也不算答对。quot;
少年一脸费解,使劲去想这句话的意思。
quot;好啦,回教室去吧,快上课了。quot;曾家耀像对小孩子那样拍拍少年的头。
quot;老师,要怎么才能答对呢?我也想象别人那样回答问题!quot;少年不肯离开。
曾家耀望着这双执拗地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种纯洁无暇的渴望让人心中不忍。
quot;老师可以教你,但你要用心学才行。quot;
quot;嗯,我一定用心学!quot;少年认页的用力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下午放学,顾小安留下来补习,曾家耀想,与其从头开始补,还不如跟上现在的进度,然后查漏补缺更有效率,于是把纸板糊的大表拿了出来。
顾小安看到今天上课用的道具时显得很高兴,期待的看着老师。
曾家耀把表盘立在自己胸前,把时针和分针都转到最上面,随口问:quot;现在是几点?quot;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顾小安竟然答不出来!
quot;看这里,这里写的是多少?quot;曾家耀点指着刻度上方的阿拉伯数字。
quot;一……quot;
以为是自己的手放歪了,曾家耀特意低头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指错,于是,曾家耀的手在数字上敲了敲,quot;我的是这个!quot;
qu;顾小安更肯定的说。
quot;那这个又是几啊?quot;曾家耀指着真正的"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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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怎么会两个都是一?你看清楚,这个一旁边还有数字啊!quot;
顾小安使劲地盯着十二看了一会儿,彷佛旁边那个二是淡得看不见似的。
quot;那你说说这是多少?quot;曾家耀指着二点的地方问。
这回顾小安干脆直接摇头。
原本想教顾小安整点计算的曾家耀,没想到他的程度竟然差到这个地步,不禁在心里责备顾家明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quot;好吧,你来跟我念,一、二、三……十一、十二。quot;曾家耀指一个念一个。
顾小安跟着曾家耀读,读了两遍之后,曾家耀让他自己读,倒是很顺溜的读了下来。
quot;好,现在告诉老师,这是多少?quot;曾家耀仍然指着"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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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怎么还是一?你刚刚不是已经会念了吗?quot;
quot;我会念啊,一二三四……quot;小安又飞速的说了一遍,好象很得意。
quot;这是多少?quot;
qu;顾小安不敢答,他觉得是"一",可老师说不对。
曾家耀叹了一口气,quot;老师再教你一遍,你要用心去记……quot;
quot;老师,我会念啊,一、二……quot;顾小安很不虚心的打断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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