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皱,转身将酒杯放回案上,众人也各自惊愕,朱成更是双目圆瞪,甩了酒杯,两手握着来人的肩膀喝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那少年哭道:“今日我与兄长打猎回来,兄长的马撞了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想正好被王晟撞见,王晟说兄长犯了死罪,令人捉拿兄长,我们兄弟不服,那王晟竟……竟令卫士将我兄打死了!”
众人纷纷吸了一口凉气,朱成咬牙切齿道:“吾儿何罪,乃至于死!王晟匹夫,我必杀尔!”
“将军容禀。”话音未落,又起一音。只见王晟大步而来,越过朱成父子,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到正首,略一停顿,对刘符一揖道:“偏将军朱成之子朱子业,今日于闹市之中纵马伤人,致人死亡,按律当斩。臣欲缚之有司问罪,不料彼拔剑斫伤两卫士,卫士亦拔剑自救,不意误杀之。杀人者现已缚之院外,可随时传唤。臣自知失当,甘心处置,然朱子业按律当死,实非枉杀。”
朱成怒道:“王晟!哪条律法规定不能在市中纵马了?我看每日都有人纵马,为何独杀我儿!”
王晟立在庭院正中,缓缓道:“自臣入长安,将军深患关中久经战乱,庶人豪强不识法度,将军不以臣不才,令臣修律法以正其行,臣以新法遍示长安市井阡陌,如今新法行之已有二载,偏将军独不知之乎?”
朱成冷笑一声,还未说话,王晟又对刘符道:“臣立法后便入川视事,竟不知长安法令之不行,乃至于此,有负将军之托,臣深愧之。臣闻威刑不肃,则德政不举,今不杀此人,则法令不能见信于百姓,古有商君徙木立信,臣今日效之而已。必使百姓知我新法,然后可治之。”
朱成自知理亏,只有对他怒目而视,目光如炬,几欲暴起伤人。刘符知其性烈如火,恐生不测,于是按剑走到王晟身边,以身蔽之,抚掌对王晟道:“法令不行,我固忧之已久,先生能怀我之忧,我自此无忧矣。”
王晟道:“臣不见责,已属万幸,何敢当此?”
刘符微微一笑,解下腰间佩剑,对王晟道:“自我起兵以来,此剑常伴我身,今以赐君,君持此剑,但行其是,莫问其他。”复又举剑对众人道:“自此之后,见此剑者,如见刘符。”众人应道:“是。”刘符将剑举到王晟面前,王晟跪而受之,双手将长剑举过头顶,沉声道:“臣持此剑,事事必依法度,如有离违,甘就斧钺!”刘符抬手虚虚一扶,王晟抱剑于胸,长身而起。
刘符转身又看向朱成旁边的少年,问道:“此为偏将军次子?”
朱成仍是颇不服气,但刘符已将话说死了,他便说不得王晟什么,闻言气冲冲地点了点头。刘符笑道:“我观此子少年英才,貌甚勇武,颇似乃父,我记得参军手下正好少一个裨将,明日你便就任吧。”
那少年脸上泪痕未干,虽仍心有余悲,闻言却仍免不了又惊又喜,下意识去看父亲。朱成脸上怒气稍减,咬牙半晌,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着他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过将军?”那少年忙拜谢道:“末将朱子威谢过将军!”
刘符呵呵一笑,扬手道:“再取一坛长安佳酿来,今夜我与诸位不醉不归!”却绝口不提为王晟接风洗尘的事了。王晟自坦然就坐,横剑置于膝上,与诸人共饮,神色如常。
诸人亦都各自就坐,无人再敢造次。众人各居其位,直至酒宴散去,期间竟无一人有片刻离席,方才欢欣放荡之气一扫而空。刘符笑着与诸人劝酒,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想放肆一回,却有人来替他立威。
第5章
待酒宴散去,刘符亲送众人至门口,有几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也差下人一路送回府中。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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