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麻烦请他上来好吗?」
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也没联络,感觉自己好冷淡,他能找来,她很高兴,正无聊,也许“姐妹”俩还能谈谈心事。
门铃响她兴高采烈开门,以为会看见张至光那张妩媚的男性化笑脸,却看见一张愁眉苦脸,她问:「你怎麽了?被男朋友抛弃了,脸色那麽难看?」她取笑他。
曹晴如叫他进门,他天性胆小,晃头晃脑探探里面,咧着嘴摇头又挥手,想到亲眼目睹张怡婷惨死他才不敢进去。
他没进门站在门外忧心忡忡说:「狄臣出车祸了。」她怔住!出车祸?
她今天整天都心神不宁?!
车祸!她回神慌张问:「人有怎样吗?」
「人……人……」张至光支支吾吾,想说严重一点让她心急如焚冲去看他,可是夸大其词他柔弱的心灵会感到不安,「他……」眼神闪烁……人家不会说谎……不说胜说谎!他乾脆闭嘴。
「他怎麽了?说啊,你含着卤蛋说不出来吗?」看他吞吞吐吐,曹晴如更是心急。说不出来?是很严重吗?她脸色逐渐苍白,神情紧张起来。忍不住往坏处想。
「唉呀!他在医院去看不就知道。」他只是来找她去探伤,严不严重她自己看了就知道,他是认为不轻……是、是、是有点严重!但也不会太严重……他想见她嘛!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呀!
探病,不是吗?看了不就知道。
还是跑一趟吧!
「你等一下,我先进去拿包包……」眼眸犹豫掠过,她慌张进屋,一下子出来,焦急的跟着张志光出门。
坐在张至光车上她一直惴惴不安、垂头丧气,看着膝盖上的背包,担心狄臣的伤势。
「他没关系吧?」她手指不自主的绕着背带,想像他身痕累累的模样。
「嗯……」专注开车,张至光尽量不要回答,假如告诉她,他没啥大碍,还活得好好的搞不好,她马上说“停车,停车,我不去了”,那就功亏一篑。人都骗出来了……不是骗,狄臣真的受伤了,是哄出来,起码她也得进医院,他才算交差。
曹晴如忆起初识一回坐他机车,他死命加油引擎噗噗作响,听得她胆颤心惊,简直是不要命的车速,自杀式的奔驰,以那种速度就算没残废,也只剩半条命。
她不明白飙车除刺激和充满危险之外,有何益处?为何他如此不爱惜生命。乍听“车祸“她心揪痛了一下。
到了医院,走在冰冷的走廊,寒意令她畏缩,她怕看见的是比想像更严重的情况……奄奄一息,或断条胳臂……「就这间……」病房门半掩着,张至光推开门,适巧一位护士拿着注射过的针筒出来,她看见针筒愣一下,好像针扎入心头,和护士擦身而过,怔愣的她被张至光拖了进去。
进到病房看见右脚缠裹厚厚石膏的狄臣,以往性格桀傲的脸庞显得疲倦,平躺在床上似乎极不舒服。感觉到他的疼痛,她突然湿了眼眶。
「狄臣……」噙着泪。看见她来,狄臣激动的想坐起来,用力撑起腰,脚却痛起来。
该死!他咬着牙。
张至光跟曹晴如赶紧过去扶他让他半躺着。他应该还没习惯只用一只脚使力,躺在床上蠕动身躯却起不了身,跟以往自信满满判若两人,她看在眼里十分难过。
「你……不要再骑快车了,这样很令人担心……」她眼瞳里滚动泪光,款款动人,流露的不舍让他感受她为自己担忧。
只是不明白为何她避不见面?因为她即将结婚……即将与韩佑言结婚的关系?
还是韩佑言不允许她再跟他见面?
全身的伤都比不过心痛,只是想见她一面都费尽千辛万苦。
「我……我去外面等……」看他们眼盯着眼互望,看似含情脉脉却不发一语,脸皮薄的张至光看得别扭。
张至光消失後狄臣才问:「你在躲我是不是?」「躲你?」曹晴如不解。她没有。
「我去速食店找你,他们说你生病请假,後来又说你离职了。」「我是请病假。」他第二次去速食店两天後被卓季薇打伤,请一星期假後,韩佑言就叫她别做了,他打算自己开店做小生意,正在筹划。
「你身体怎麽了?」他担心。
「没怎麽?」她不可能告诉他,她被卓季薇打伤,这种事多麽羞耻。她不想被他瞧不起。
「晴如……」他对她伸过手,将她拉到身边,满怀期待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我以後都不再飙车。」「狄臣……」她粉靥上因他动听的话语绽开笑靥时,门外蓦地进来两位女人,一位她认得,狄臣的姐姐,一位妇人,她想……应该……是狄臣的母亲。
看见狄臣仍牵着曹晴如的手,她母亲脸上笑容僵硬,明眼都看出是虚伪的皮笑肉不笑,「这位小姐是……」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来回审视,像刀尖锐。
「妈,她是狄臣的女友……就是……就是狄臣那位跳钢管秀的女朋友──」狄云附到她母亲耳边细语,後面的话她没听清楚,但看的非常清楚,狄臣母亲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再瞅着她时更显鄙夷藐视。
她陡然放开狄臣的手,很快将心里重现的期盼收回。
刚刚刹那间,她以为有希望跟狄臣破镜重圆,但看见狄臣母亲那充满睥睨的眼神,她知道这其实只是一种假象……灵光乍现,很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幻想立即被拉回现实……现实就是,别妄想飞上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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