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既已成亲,为夫却还不知夫人的名讳。”
明丽的女子高兴的跳到她身旁,“夫君一直都不说话,我还当是哑巴呢。小女子季隗,夫君呢?”
文姜一愣,思索了半天,才悠悠的吐出名字,“在下文姜。”原本她是想借三哥的名字,但是又怕女扮男装的事情暴露后生出其他事端,重耳的名讳也不好大方的说,只能用本名了。
“文姜?”季隗搂住她的脖子,“夫君教我写名字,可好?”
文姜看着季隗红彤彤的小脸,显然是稚气未脱,对男女之事恐怕也是一知半解,但眼角的狠厉却没有因她年轻而有任何的消减。
文姜的身体一颤,她很少和女子有这样亲密的动作,自小就是金枝玉叶,除了公子储和小白,男女都对她有着敬畏的距离,如此这般粉嫩可爱的女子搂住她的脖子,她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她发现她是女子,于是不着痕迹的推开她,“你且去拿竹简与笔。”
“好啊。”季隗一下跳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就在文姜犹豫着是否该将迷香撒到屋里的时候,季隗已经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夫君,快点,教奴家写字。”她拉着她的手,原本大大的双眼此刻却因为兴奋笑的眯成了一跳缝,文姜心里一动,便又藏好了袖子里的迷香。
“夫君,你先教我写姜字,可好?”
“好。”文姜莞尔。
季隗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笔,那一点一横,都和她心里的那个模糊的字慢慢重合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悲伤混合着巨大的欢喜涌上她的心头,她不动声色的看文姜写完,然后她捧起写在丝绢上的这个“姜”字,激动的哭了起来。
“季隗?”文姜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一会哭一会笑。
“我就知道。”季隗放下丝绢,一下扑到文姜的怀里,“我就知道你……”季隗感到自己的脸触到了软软的东西,她抬头看她,只见文姜面色绯红,还带着极其尴尬的表情。
她收敛了表情,一把推开文姜,声色俱厉,“你居然是女人?”
文姜搞不清季隗这变脸似的表演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从未说过我是男人。”
“那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季隗的眼中已经开始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文姜感到自己的后背开始有冷汗慢慢流下,“男人。”
“好,算你还敢承认。”季隗冷冷一笑,“外族男人不得进入我赤狄境内,擅入者死。”
她一字一句,声声刺骨,文姜也感到喉咙发干,少女的身上又恢复了少见的戾气。
三日为限(一)h
季隗上前一把扯掉她挽发的玉簪,如丝般的黑色秀发垂坠下来,掩住了她白皙的面庞,季隗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忧伤,肤如凝脂,一阵微风吹来,她的青丝随风舞动,薄荷混着桂花的香气令人欢喜,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倾城的容颜。
“文姜,是吗?”季隗一把将她拎起,她比文姜矮了几分,但赤狄族一向以力量著称,她轻轻松松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甩除了窗外,此刻,季隗的心里除了被欺骗的愤怒还带着令她痛苦万分的失望,她急需惩罚这些陌生的外来人以泄心头之恨。
“来人”她大喊着,很快,举着火把的一众赤狄就围拢了上来。
季隗带着一丝怜悯看着文姜,用她能听懂的语言说道,“我们赤狄除了公主,其他女人都是共妻。”说完她嘲讽的勾起嘴角,淡淡的看着她的脸由焦急变成惊恐,各种表情凝结在那一张她似曾相似的脸上令季隗的内心感到十分快意。
文姜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架了起来,任凭她怎样哭喊也无法阻止他们执行季隗的命令。
季隗冷笑着,眼里的冷寂和森然与她的年纪极其不相符,这就是命,族里的巫祝曾和她说过。
那个姓姜的男人,那个轻易夺走她的心却不告而别的男人,令她一瞬间由幸福的顶端跌落至地狱。如今,她也要他的族人尝尝她所饱受的痛苦。
“住手”一旁同样被紧紧绑住的重耳大喊了一句,所有人皆愣住了。就连季隗的脸色都微微一变,重耳大声说着什么,文姜趁机挣脱出左手,将藏在袖子里的迷香随风撒到了地上,浓烈的香味借风势朝着季隗的方向飘过去,她自己来不及捂住口鼻,也吸了不少,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身边的男人也都重重的倒地,文姜遥遥的看着重耳,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接连而至的噩梦纠缠在她的睡眠中,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额际留下,季隗不得不承认她面前的这个女人确实美的令所有人想入非非。
重耳说的那一套,她起初并不相信,若非昨晚她亲眼看见文姜身边的几名身强力壮的将士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一一放倒,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能写出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的“姜”字之人。
赤狄已经被各国削弱的几乎只剩这些人了,自从巫祝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谁拥有这个女人的力量了。
重耳被几个卫兵看守在一旁,他的那些蛊惑之词不过是建立在这些人对医术并不了解的基础上,被绑起来的那段时间里,他装作毫不在意的和几名卫兵聊天,发现他们对于药草医术的结合几乎处于完全不了解的阶段,这个部落似乎只信仰巫术,不过看起来,现在好像连懂巫术的人也没几个了。
什么是文明,重耳比他们这些人懂得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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