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吴明然对林雪茵失去兴趣并不是指他会漠视林雪茵任何可疑的举动,相反,
他认为一个女人在履行妻子这一职责时,她的表现就应该是林雪茵现在这种对一
切失去热情的样子。
那些被居心不良的人所大肆渲染的,以至于显得不太真实的男女激情,对于
婚姻来说——或者确切地说,对丈夫来说——是应该杜绝的。只有当女人失去激
情、活力,乃至青春和容貌时,对于丈夫的声名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也只有在
这个时候,家庭才算完满了。
和大多数结了婚的男人一样,在对妻子越来越熟之后,那些陌生的,从而变
得新奇和富有魅力的女人,吸引了吴明然。
男人的这种不贞是与生俱来的。吴明然在第一眼看见林雪冰时,他就发觉这
个刚刚结了婚的少妇身上有一种与她姐姐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时,他刚刚被林雪茵的拒绝刺伤了童男子的自尊,是这个可爱的女性让他
重新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但是,面对一个尚在婚姻的甜蜜中不可自拔的女人,他
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伤害。林雪冰十分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好意。并促成了他与林
雪茵的婚姻。
与林雪茵的结合平息了吴明然对另一个女人所抱有的野心,但这平息是短暂
的。虽然由于目前这种关系,他已不可能再对林雪冰抱有非份之想,但他身边的
女人太多了。
实际上,当他进入另外的女人的身体时,那些风月老手虽然弄出千种风情,
但仍旧使他感到若有所失,或者说,他并不感到有更大的快乐。在很大程度上,
由于与那些女人的交往,吴明然心中对女人所抱有的神秘感被完全打破了,到头
来,他发现自己对女人的兴趣正在慢慢消退。这时候,羊子出现了。
星期六下午,林雪茵如例回到省城的家中。
吴明然不在,屋子里的空调关着,有些鏊热。林雪茵洗了澡,打开空调,给
吴明然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吴明然说:“你猜谁在我这儿?”
林雪茵问:“谁?”
吴明然说:“你等一下。”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笑着说:
“我的小石榴,你还记得我吗?”
林雪茵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不安。这声音太熟悉了,一点也没变。
“羊子,你是羊子!”在电话里,林雪茵的声音显得很激动,“你什么时候
回来的?你怎么样?这么久都没你的消息,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还是那么爱问问题。”羊子说,“我这就和老吴一起去你们家,我好想
你,小石榴。”
“我也想你,待会儿见。”
林雪茵放下电话。羊子回来了,林雪茵知道羊子会回来的,但她回来和她又
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她这些年是怎样度过的?她结婚了吗?
林雪茵在头脑中想着,却无法把羊子从一个少女的形象换成一个成熟了的女
人的形象,原因大概是……羊子其实一直都是成熟的。
估计他们大约要到了,林雪茵上楼去化妆打扮。坐在梳妆台前,林雪茵仔细
地在脸上作了一些修饰,这使她更漂亮了。在衣柜里看了看,林雪茵决定穿上那
条短裙,这是她第三次穿它。
一个女人在她的丈夫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面前,通常是最美丽的。
羊子的头发烫过了,用嗜喱水保持着水分,在两颊耷下两绺,显得整张脸很
秀气。可以说,她并没有多大变化,如果在人群中看见这张脸,林雪茵相信仍能
认出她。
老友重聚的场面似乎应该更热烈些,但林雪茵只是站在那里,十分平静地笑
着。
羊子被林雪茵的变化震慑了,她站在门口那儿看着这个昔日娇柔清纯的小女
孩,却只能从林雪茵的身材和脸部轮廓上见出她以前的一点影子,而实际上,过
去的那个林雪茵已经不见了。
吴明然留意到妻子精心的装扮,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回头招呼呆立不动的
羊子:
“进来坐吧,这不是女仆,是我老婆。”
事实上,相比之下,林雪茵自以为颇有新意的修饰,在羊子的映衬下,不禁
暗然失色。
羊子甚至没有穿袜子,而毫不在意地挂在身体上的两件短衣则几乎跟游泳衣
差不多。她的平坦光滑的腹部就那么裸露着,圆形的秀美的肚脐孔如一枚银币。
羊子走近来,夸张地打量着林雪茵:
“哪有这么漂亮的女仆?”她抓着林雪茵的胳膊,“雪茵,你一点都没变。
老吴,你是怎么把我们小雪茵骗到手的?“
“你也没变。”林雪茵淡淡地笑着,“你再不露面,我都以为你被人……”
“jiān_shā了?”羊子笑起来,“我身无片物,谁会杀我?也就是奸吧。”
“看不出来。”
吴明然拿过来三杯橙汁,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两个女人在沙发里相挨着坐下,羊子偏着头端详着林雪茵。
“老吴说你在什么地方教书?干嘛还教书?老吴是不是不给你吃饭?”
“别冤枉我,是她自己热爱教育事业。”
“是吗雪茵?”
“是。”林雪茵点点头,“你呢?”
“我?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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