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能活下去,可他怎么看着那孩子伤心。
这个男人四十了,若是二十岁的玉玦碰上二十岁的孔泽瞿,即便玉玦怎么伤心,甚至死掉,孔泽瞿都不会看玉玦一眼,可现在这个男人四十了,因为他四十了,他才能将玉玦养大,才能看不得玉玦伤心。
玉玦该向老天爷感谢这个男人今年四十了。
站了好一阵子之后孔泽瞿进病房去,玉玦已经睡着了,之前所有的不能现在好像都能了,向别人说出来好像向世界都承诺了一样,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可以随意碰摸了。孔泽瞿伸手,怕惊醒玉玦,于是只将手放在玉玦的头脸上方,手指虚虚的在半空中从玉玦的额头眉眼到鼻嘴唇都摸了一遍,摸了一遍之后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哪哪儿都合他心意。
太阳已经照的老高了,病房里整个都是亮堂的,孔泽瞿将玉玦的脸整个用手指丈量了一番之后觉得自己有些丢人,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这样看着和变态一样,真是不成样子的很。
啊哈,这个男人,古板老旧成这样。
孔泽瞿一进病房玉玦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孔泽瞿的手放在字迹头脸上的时候她强忍住好奇没有睁开眼睛,他的手那么大,脸上的光都遮住了,等这人收手之后,玉玦睁眼,像是终于逮住了一样细细的笑,看孔泽瞿背手站着一脸严肃镇定的样子,玉玦乐,“给你摸我的脸,摸吧,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孔泽瞿恼了,瞪玉玦,玉玦气都上不匀称哈哈笑。
☆、第36章昏睡
玉玦的身体真是太弱了,在西班牙养的那些经由这一次完全消耗没了,甚至连底子都伤了,第二天的时候还能说笑,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连饭都吃不下了,哮喘也持续有发作的兆头,人也开始发烧,整个疾病就好像蓄好了势只等着回头反扑压你个措手不及反抗无力。玉玦还真是没有力气反抗,于是那些个不好的东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了这孩子,这孩子开始进入昏睡期,开始有下呼吸道感染和肺部感染和多器官衰竭的症状,一时间就是要让家属准备后事的节奏,人也从普通病房转到重症监护室。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压根没想到一个外伤能严重到这里,孔泽瞿更是错愕,才刚刚能笑能说,到了晚上怎么就怎么也叫不醒了,甚至嘴唇起皮脸蛋完全成了病色。
玉玦在三四个小时内持续反复哮喘发作,本来已经就有了器官长时间缺氧衰竭的症状,又受了那些个外伤,一送到医院医生就说病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清醒,需要放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玉玦奇迹般的醒了,医生不可思议只是临床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于是就顺从病人身体状况。
玉玦忍过了那些个疼和死一样的难受,用尽全身的力气清醒过来,她怕万一她不清醒过来孔泽瞿担心,她那么爱孔泽瞿,连孔泽瞿会担心都担心。看见孔泽瞿眼睛里的血丝的时候玉玦庆幸好在她醒过来了,只是到了晚上就再也支撑不住,一松下来,所有该来的都来了。
已经过了两天,玉玦没有醒。
孔泽瞿整整三天都没合眼了,医院里玉玦生死未知,医院外该他干的事情他必须要干。大的变故就要发生,这场变故是他主导的,大小细节有人都会问他,排兵布阵一个子儿都不能错了位置,倘若稍有差池,带来的后果不可设想,严重的话现有的政治格局都会发生变化。
不眠不休,这是继三十年前那场浩劫给孔家的后遗症之后他第二次主导一场变革,那时候他年轻,虽然那时候状况比现在难得多,可心不累,只有一股子往前冲的劲儿。可这一次孔泽瞿发觉自己心累,就算这一次主动权在他手上他也心累。
孔泽瞿知道,累心的是还躺在医院的孩子。这男人是个女相,大眼挺鼻,嘴唇又不若寻常男子那样,就很看不出年龄,头发也一根杂色都没有,脸上也没什么时间的痕迹,后背肩膀结实腰身挺直,长腿也看起来永远有力。只是这回就短短几天,唐尧忽然就在孔泽瞿头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没说话给拔了之后,几天后发现有好几根一齐出现了,唐尧再要拔,孔泽瞿没让,说也是该出现的年龄了,拔了做什么。
如此,那么个精致气度仿佛时间的妖精的男人身上终于留了一点岁月的痕迹,只是这些痕迹本可以没有的,几个弟弟看着都惋惜,可孔泽瞿顾不上这些个,玉玦昏睡了快有十天了,过了今晚就是十天。
“梁丘,你和小让去一趟西城把法师请来。”孔泽瞿终于坐不住了,再等下去躺着的孩子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穆梁丘于是就和雷让一起去西城了,留下唐尧和孔泽瞿,唐尧一方看着玉玦,更多的是看着他大哥。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很能让孔泽瞿上心,父母不能,兄弟姐妹也没有那么能进得了他的心,若非他是他大哥养大的,恐怕父母兄弟之情就淡的不能再淡了。连父母兄弟都不很能让他有大的情绪波动,可这回他却是有了陌生的情绪,他这一生少年时期都没有恐惧死亡的时刻,到了这个年岁却是开始重新认识这个词语。
漫长的岁月里,能有个伴儿让心有个安定的地方该是很好的吧,孔泽瞿想,前四十年他是不想这个问题的,没什么人或者事能让他有这个想法。如今下定决心想过过别人的日子,却是老天爷都不帮。
老天爷不帮的事情多了,他还是这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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