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额头抵在他肩头上,好似一轮暖阳扑入怀中,捏着衣衫的双手却是微微发抖。
少年睫毛一颤,握剑之手不由一紧,另一手缓缓抬起。
“还有一件事——”
怀中之人忽然抬起脑袋,满目愤愤,两眼瞪圆。
“啧,你虽说了不能踏出房门一步,为何没说胳膊也不能伸出去?!”
云青钧:“……”
正在此时,门外又是一阵声音,哐啷铿碰不绝于耳,只见白抒远灰头土脸冲进来,那袭fēng_liú倜傥的碧云浮水衫上还沾着不少木屑草皮。
“咳咳…这妖怪窝里怎的这么多机关…咦?师叔?!”
看到谢岙狼狈模样,白抒远狠狠一呆,好半天才回过神,连忙走到床边,这才发现谢岙额发湿濡,眼眶隐隐发红,显然是难受至极,顿时脸色一变,“□?”
云青钧捉着谢岙手腕,探了探,沉眉道,“是逼阳之物。”
“咦?”白抒远喃喃道,“这女妖竟然这般如狼似虎…不对,我刚才追出去时,明明看到是男子背影——”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管清凉膏,正欲抹在谢岙太阳、合谷两穴,就见云青钧摇头制止。
“此地不宜久留。”
少年伸手一挽,扯下半边床帘,抖在了谢岙身上。
谢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短衫中裤在他人看来是内衣,不由脸皮一红,连忙裹紧了,好在靴子就在床边,很快穿好。
出了门是一大片草滩湿地,原来这里是永州城外一处临北水滩边的茅屋,原本精致房间竟是幻化而成。
几人策马赶到客栈,大堂人多眼杂,白抒远干脆带着谢岙翻窗而入。
一刻钟后——
“诶?障眼法?”谢岙吃了一颗清灵丸,消去浑身热气后,此时换好了一身衣服坐在桌边,端着茶杯傻眼。
少年点头,剑眉微皱,“紫衣,擅阵法,择水而居,加之下妖乃是篼铁怪,应该是紫衣秀女。”
“…哈?”这么文绉绉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紫衣秀女必为女妖,更不会变化成男子,所以之前看到的是障眼法,”白抒远凤眸一转,坏笑道,“莫不是师叔当成对方真是男子,所以才挣扎的如此厉害?”
说着,伸手一探谢岙手腕红痕,脸上虽带笑,眸中却划过一抹忿然厉色,“刚才真应该继续追过去,把那妖物打成原形,看她还敢不敢如此淫.乱世人。”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笃笃几声’,谢岙本能缩了缩端着茶杯的手指,就见琴凝然推门进来。
“少庄主,一切准备妥当,”说罢,琴凝然看向谢岙,柔美面容上露出一丝丝忧色,“可要…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不。”云青钧冷声摇头,“即刻回庄。”
……
太苍山
此时正值晌午饭后,二堂阁内不少弟子正翻看着书卷,或低声交谈,或自个儿摘抄,隐约还能听到可疑呼噜声。
“呼啊~”
不知是谁的哈欠声传来,谢岙靠在书架上,也不由打了个哈欠,两眼泪蒙蒙看着膝盖上的经书,想到早上演了一遍混元真丹中的剑招后、某冷肃寡言少年不断皱眉、似是难以入目的模样,不由深深叹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榭筝遨原本剑招皆依赖内力游走的缘故,自己虽能一式不差打下来,但是却好似地地道道的猪肉小笼包蘸了某天使牌沙拉酱——打完后浑身不舒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不适感。
与之相反,金刚罩却是仅仅粗粗看了一遍书就记了个□不离十,虽然目前有不定时爆发、不稳定收敛的问题,使出来后却是遍体舒畅。
啧,真是奇了,莫非真的如云师侄所说,是气力相适性的问题?
谢岙纠结了一会便胡乱揉了揉脑袋,正准备趁中午多翻两本书,身旁风声忽动,一股清正之气忽然扑来。
“师叔。”
谢岙猛然抬头,只见一身浅青剑衫的少年双手抄在身后,垂眸看来,挡了窗外半边光线。
“咦?云、云师侄?”
谢岙有些吃惊,没想到少年早上看了自己那般软绵绵剑招后,竟然还会主动寻来。
云青钧扫了一眼谢岙腿上的书,剑眉一动,“师叔若有闲余时间,不如先看这些书。”
说着,负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出,手中正握着两本红底狂草的书册子。
谢岙瞅瞅书册,一看也是经书,便站起来痛快接过去,“好啊,我这就看看——”
“不仅要看,”冷面少年缓声道,“还需全部记住,一字不差。”
谢岙一呆,“…咦?!记、记住?难道要背书?!”
那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天地神阳转魄还魂经》的线索?!
“师叔可知金刚罩为何不能自控?”云青钧神色一冷,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面容上,竟是带着迫人严厉,“正是因为师叔只是粗浅通览经书,并未逐字记住,才会有忽现忽隐之时。”
被少年猛然开口一训,好似一汪寒水哗啦泼下,谢岙顿时条件反射哆嗦一下,“可、可是…”
“师叔这般体质,之前练得种种剑招皆是白费,”少年一双凝黑沉眸缓缓看来,“如今只能从头连起至阳功法,若是不勤苦背书,万一又被捉去,如何能应付各路妖魔?”
被少年气势所慑,谢岙背后冷汗不由哒哒流下,“但、但是死记硬背,实在是…”
“并非死记硬背,只需抄录十遍,章章演练,不出二十日,自然便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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