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他的妻呢?就忍得?”静香在一旁虽不如承泽虑及官场那般来得震惊,却也忍不住插嘴,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如此担待?
“妻?哼,”老太太冷笑一声,“说是多年顽疾,上京前殁了。”
“哦……”静香不由在心中轻叹,如此夫君,便是谁,都得顽疾缠身吧……
承泽这里倒是未再顾及儿女□,总是明白这无耻之人绝非疯傻,胆敢这般特立独行、不顾人言,必是背景深厚,遂问,“此人身居何职?怎敢如此势气?”
听承泽终是问到症结之处,老太太不想再引他多往前去,笑着打诨,“管他身居何职,早晚自毁其身。于咱们,不过是个笑话儿,听听也就罢了。”
“可……”
“行了,”老太太拍拍他的背,“这些日子我也乏了,你们去吧,我歇歇。”
“……哦。”
看老太太当真面露乏色,承泽和静香起身告辞。
出了延寿斋,承泽放缓了脚步,想着该再怎样跟身后的人说几句话,正犹豫,倒听得一声轻唤,“二叔,”
他赶紧回头,“嫂嫂,”
“桓儿的生辰宴,失礼了。”
本当这事过去,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再不去想了,不料她竟是主动提起,他一时不备,口中便只顾客套起来,“嫂嫂哪里话……”
“那日实在是不好推脱。待散了牌局,本想过去的,可太晚了,当是你们已经散了。”
听她轻声细语地解释,他根本也不顾那词句,心里只觉得暖,那日的空落又曝出来,竟是有些委屈,本该压住这说不得的心思,却不想还是脱口而出,“当是散了?那可曾着人来问?”
想他是不能乐意,却也没想到能这么一句把她噎回来,她顿觉尴尬,可毕竟是自己失礼在先,如今这话虽冲,却也是问在了点子上,那晚真该着人再去安置一声就好了……
看她窘得脸颊都泛了红,左右不是,也想不出句应对的话,那在外客面前的周全笃定竟全不见,他心一软,轻嗽了一声,不再等她的话,又问道,“送过去的菜可还合口?”
“嗯,”她赶紧点头,“原先也在京中尝过一些,可还是不如这回的好,花样儿也多。”
“是么?”听她喜欢,他笑了,“其实都是家常菜,不算什么。”
“真是不错呢。”
“那酒酿呢?也好么?”
“嗯,也好。”
嗯??她这不假思索的回话,让他的心顿一凉,也好?只是也好??
看他的笑忽然一僵,又蹙了眉,静香不知哪里出了错,“二叔?”
“那酒酿,嫂嫂其实……根本就没尝,是么?”
没想到这么个小谎竟被当场揭穿,被他的目光烧着,她的脸更烫,心却也疑惑,他怎么知道她没尝?本想敷衍一句,可一开口又是实话,“我,我……不善酒。”
“哦。”他没再追究,淡淡应了一声……
之后一路走,两人再没了话,待彼此道别分道而行,看着他背影远去,静香一把握紧了荷叶儿,“你,你跟他提酒酿的时候可也提了绍酒园?”
荷叶儿莫名,“提了,就是脱口一句,小姐,怎么了?”
“你,你怎么这么多嘴!”
看小姐竟是难得地发了脾气,甩开她走了,荷叶儿越发摸不着头脑,赶紧跟了去。
匆匆回到馨竹园,静香立刻找了莲心来问,“莲心!那日的酒酿你吃着是何味道?”
莲心被这急红了脸的小姐惊得一怔,口中也结巴,“没,没什么,就,就是闻着酒味儿浓,其实吃在嘴里,就是个甜,小姐……”
再听不得什么,静香走回到画案旁急急翻找。
“小姐,你找什么?”荷叶儿问。
“帖子呢?那日芳洲苑来的帖子?”
“哦,我收了,你等等。”
荷叶儿赶紧找出来递了过去。
“往后,往后别乱收拾我的东西!”
荷叶儿实在不知这已经过了日子的请帖有什么要紧,可看小姐,竟是眼圈儿都泛了红,她也不敢再言声儿……
静香坐在画案旁,小心地打开那请帖,沾沾墨,略一想,低头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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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馨竹园回了礼贴,正独自闷闷摆棋的承泽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打开,在他的邀请旁添了两行娟秀的小字:
一骑飞尘千金怠,两处诚邀百口缄。
桂花妄误不是醉,遥贺生辰叩芳洲。
“一骑飞尘……千金怠……桂花妄误……不是醉……”他怔怔地,一念,再念……
夜里,烛灯下,写了撕,撕了写,反反复复……
不妥,不妥……已是回帖,怎能再回……
起身推窗,难得月明,花木楼台隐隐绰绰,目光聚,聚在那通往竹园的小径……
生辰过了,贵客走了,从今后,又是咫尺生怨,再不得见……
低头看手中的帖子,心难忍,再难忍……
该如何呢,如何想个法子补上那一次,就一次,只一次!否则这心里的空,怕是再添不上……
忽地想起了桓儿,想起了那赶作的小汤包,猛地大开了窗,褪去身上的衣袍,只留了薄薄的里衣……
一夜无眠,一夜风吹,早晨起来竟只是略略的乏,想窝在被子里做样子,可怎奈额头爽凉,面色如常,再皱眉也不像是染病生痛的,便是心细的青蔓也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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