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人!”飞身掠近,在栏杆外站住,喝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小贼,鬼鬼祟祟,
偷听本道说话!”
左小琼喊了一声:“喂!谁偷听你们说话啦!”声音却传不出去,两道士看
样子一点也没听见。
那年轻道士喝道:“小贼找死!我来送你们归天。”似乎急於在老道面前表
现什么,抢先走上栏杆,往亭中近。
我正寻思怎么将两人引入亭中,即使不能助我们脱困,也可拉上两名全真道
士陪葬,稍解心头之恨。见那年轻道士走近,心下大喜,当下装着不屑的神情,
懒洋洋躺着,似乎在嘲笑他们。
那年轻道士却颇为小心,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口中喃喃:“奇怪!”我奋力
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要逃跑的样子,那年轻道士立刻道:“那里逃?!”一近
亭子,被吸力卷进,身子一歪,倒向左小琼。左小琼勉强提伸手推拒,却撑不住,
年轻道士的身子软软地从左小琼身前滑落到地。看上去却像左小琼伸掌将他击倒
了。
那老道士黑须青面,沉声道:“贫道来收拾你们!”飞身而起,身后长剑随
即在手,挥剑向前,一近亭子,大喝一声,翻身倒跃,身在半空,嘿声道:“螺
旋吸劲!果然有些小门道!”
剑势圆转,在极小的动作范围内,便使得呼啸之声大作,但听他断喝了声:
“去!”挥剑横斩,欲切断身前那股吸力。
剑势未落,却听得空中传来“嘶……嘶……”声响,那声音像风吹低哨,又
似毒蛇吐信,虽是轻微,但声线直往人耳孔里乱钻。那老道士“啊”声惨叫,手
中之剑掉入了水中,双手捂着两边耳朵,仰跌地面,在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口
中“呀!……呀!”痛呼,突然站起身,如无头苍蝇般,踉跄着脚步四下里乱撞。
便在这时,远处s来三道白色光点,只微微一闪,光点由小变大,却是三道
人影,停在湖前。其中一人仰首望天,道:“终慢了半步,句儿,你在栏外护法,
我与你娘到亭中去!”
“是!外公!”三人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脆声应道。
“查问一下,那道士为何要坏这阵法!”那人一边发话,一边朝亭中缓缓走
来,一名白衣妇人随在他身后。
那人头顶精光无毛,光秃秃倒似个和尚,却又不着僧袍,脸上肌肤凸硬成块,
目放精光。
容貌虽丑,却精力充沛,神光照人,看上去既似有七八十岁,又似三四十许,
浑身散发一种奇异难言的魅力。
将至亭阶,他向我望来一眼,目光如有实质,乌沉沉的压人。我心里打了个
突,忙将眼儿避开,目光下移,不由一惊,月光下看得分明,他所过之处,留下
一个个足印,全都凸起向上,比周围石块地面高出寸许,足印旁散下些细细的碎
块。那妇人的足印也是一般,全都一个个凸起,只是要浅上许多。
我心下暗自嘀咕,旁人功力再深,也不过是踏雪无痕,或是足印d陷,从不
曾听说有将地面吸凸而起的,此二人一身功法,当真怪异,不知甚么来路?
眼见二人已踏进亭中,却不像我与左小琼一般失去行动的力气,看上去神色
泰然,浑若无事。那老者横看亭内一眼,微微皱眉,手臂下探,揪住倒在地上的
那名全真道士,像丢弃一件碍手之物般,随手向后仍了出去。
但觉耳际“呼嗡”一声,那全真道士飞出的身子,竟带起一股强劲的破空之
声。只见他头脚不住颠倒互换,身形在半空中如一轮风车般打着转,越过湖面,
远远的跌在岸上,惨叫声传来,应是手足俱已折断。
我心下骇然,那老者随手一抛,竟有这般迅猛的力道!却不知他接下来会如
何处置我与左小琼?若被他这般仍出亭外,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大半条命!
见老者伸手向自己抓来,左小琼脸色惊变,急叫:“喂!你想干嘛?”明明
惊慌,语气却凶。老者身后的妇人闻言一笑,她本来面带轻愁,此时笑意流过,
刹那间如清水泛波,甚是温婉动人。
老者却脸肌似铁,面无表情,将手搭到左小琼肩头,忽地烫手似的缩回:
“噫!你是河边那人的弟子?!”
左小琼睁眼道:“你知道就好!”
那老者不答,侧身扬掌,我忽觉胸口被真气一撞,身子不由一晃。老者丑脸
渐渐露笑:“窍娘,巧的很,这男孩却是白玉蟾的徒儿!”似朝那妇人说话。
那妇人道:“恭喜阿爹!”匆匆向我扫来一眼,神色忽变得有几分恍惚,久
久盯视於我。
我心下奇怪:“恭甚么喜?哼,这回你可弄错啦,我师尊是张淡丘,可不是
白玉蟾!”白玉蟾就是那留下《元棋经》的海琼真人,道号“海琼子”,成为金
丹南宗大宗师之前,也曾在龙虎山修行过一阵子。听师兄说,白玉蟾原为士人入
道,素有“道门才子”之称,而师尊少年时聪慧好学,颇喜研读道家典籍,受那
白玉蟾指点处颇多,两人虽为平辈论交,情谊却在半师半友之间,这老者的猜测
倒也并非全然不着边际。
那妇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惊:“一个是灵河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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