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笑着看看被我弄脏的衣服,淡淡道:“小公子非池中之物,自是记得!”
东风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闪着不羁的光对师兄行礼道:“醉东风见过左先生!虽与先生见过几面,但如今才知先生之名讳。”
师兄笑笑,请东风入坐,我自行去沏茶。三更半夜自是不好再打扰福叔福婶他们。屋内陈设与五年前并无二致,仿佛我并未离开过,房中淡淡的墨香仍是那样熟悉、亲切。
翻箱倒柜地折腾了一阵子,惭愧,却怎么也找不到茶与茶具放在哪里。原来,师兄未变,“家”未变,都如同五年前般自然祥和,惟独我变了,不仅心性变了,连习惯也变了,变得找不到自己,也找不到往常用惯的物件……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去找。却见师兄起身走了过来,低声在我耳边道:“可还记得你那时藏‘宝贝’的柜子?”
我抬头,他却已回到榻上坐下,正微笑着与东风客套,仿佛他方才并未来过,莫非我做了梦?还是这原本全都是梦……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山上收集了不少小宝贝,比如山果串的项链,比如一些小石头,总感觉没地方放,便将师兄收藏茶的柜子侵占了来。师兄那些珍藏的茶具却被我拣来的破烂挤到了柜子的角落里,害得福婶时常唠叨取放麻烦。
我笑,又要笑出眼泪了,轻轻走到那柜子旁边,打开门……
山核桃、山鸟蛋、山果项链、小石头、拼图、沙包……一个也不少地放在里面,依然是以往那样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依然是将师兄的茶具挤在角落里……仿佛这五年仍有我这个捣蛋鬼时常翻腾着柜子,如同这五年只有一夜般……
我使劲眨巴着眼睛,将那些讨厌的眼泪眨巴回去,拿了茶具茶叶放到几上,再从院子里取来小火炉,从缸中舀来泉水,放火炉上烧着,我便先坐在几边,等着水了好沏茶……
抬头,却见醉东风一直看着我直至我坐下,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脸笑道:“我哪里不对么?为何如此看我?”
东风有些自嘲地笑笑,道:“难怪你费尽心计只为了回来,原来你本该属于这里……如此,我便放心了!”
我看他,他眼睛此刻清亮、释然、甘心……
师兄淡淡对东风道:“此番多谢小公子一路送舍妹回家。”
东风笑道:“先生何需如此多礼?唤我东风即可!”
师兄默默地看着东风,半晌才道:“既然公子不愿以真面目相见,那左某也不便再强求!”
东风目光一凛,惊愕,瞬间便又恢复常态,笑道:“烟儿既然已交还给先生,那东风也不便再打扰,这便告辞!”
我惊,笑道:“你猴急甚?明日再走也不迟!难不成在我家中多留一夜会有人吃了你么?”
师兄淡淡笑道:“公子莫怕,左某乃山野之人,管不了那许多俗事!”
我叹息,原来师兄也在探究他的身份,八成与我原先的猜测出入不大……
我笑着看看师兄,打岔道:“师兄,你的容颜怎一点也未变呢?”
东风闻声向师兄看去,也惊道:“果真!先生与五年前无异,仍是双十略过之容!”
师兄淡淡道:“清修之人,自是不见老!”
我笑笑,心知师兄在蒙醉东风。我认识师兄十多年,他从未有过一丝改变,看着总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原来看着象是我叔叔,如今却只能象是我的小哥哥,面容干净,未留胡须,清淡而脱俗,我长他不长,真不知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老成他的阿姨一般。
东风笑笑便不再言他。
水已烧开,我沏了茶来,先为东风倒上,待给师兄倒时,却见他自衣袖中微微露出的胳膊上满是伤痕,心中一紧,手一哆嗦,便将热水洒了些在手上,情急中叫出了声。
东风一声惊呼,手伸了一半却停住了,因为,我的手已被师兄不着痕迹地握在了他那冰凉的手中。他一边摩挲着一边淡淡道:“怎还如此冒失?不能小心些么?”
我笑,道:“不打紧,只是洒了几滴,不疼!”
师兄笑着松开了手,我却看见东风的手仍在半空中,此刻才尴尬地收了回去。
我叹息,仍在一旁坐了下来。
东风低头,慢慢道:“先生,天色
东风低头,慢慢道:“先生,天色快要亮了,东风还是尽早赶路为好,此番前来仓促,家中应甚是惦记,盼望东风早归呢!”
我抬头看向窗外,果真已不如方才那样黑沉,已有些微亮正在山雾中弥散开来。
师兄淡淡道:“也好,寒舍简陋,公子又有事在身,今日自是不便久留公子。”
醉东风站起来,看着我微笑道:“烟儿,多保重……”
我笑笑,想他应能明白,此刻的我是那样自如、恬静,没有一丝慌乱与谨慎,也没有一点委曲求全与忍气吞声。我相信,对于他来说,不需要什么语言来保证我一定会过得好,只要这样一个笑,一个眼神他应能明白的。好,并不代表富贵,好,也并不代表荣华,好是一种感觉,一种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的幸福、安逸的感觉。
他看着我,慢慢裂着大嘴笑了,朗声道:“先生,东风告辞!”
“等等!”师兄起身,淡淡道:“公子若不嫌弃山舍简陋,有工夫请多来走动走动,想来烟儿定会喜欢。”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师兄,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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