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孙怎会将祖宗让给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析皓笑道:“人到一定程度,自己都能卖,何况祖宗?”
林凛听他轻描淡写,却心知少年白析皓,定吃过不少苦头,也幸而是他那样肆意妄为,不按部就班的性子,方能有此奇思妙想,年少之时半为儿戏半为赌气的行径,却在日后,为自己留下后招。他浅笑着靠在他怀中,道:“你真聪明,这飞鹰堡处处恰到好处,不高不低,可进可退,确实是一步高招。”
“哪里及得上你。”白析皓笑道:“我不过是玩的性质更多,等到懂事了,明白此事或日后会成为一个保障,这才对飞鹰堡的事上了心。这里本来便为藏身所定,自然万事不必出头,只需平庸即可,这等帮派武林中比比皆是,却又有个名门正派的名声方便行事,实话说,我当起这少堡主,可比作那白家当家,要欢喜得多。”
“那,你将徐二当家赶了去,又急匆匆上路,便是想用飞鹰堡这个障眼法来掩人耳目,带我逃离?”
白析皓一下沉默了,过了一会,方道:“我,我不想你有危险。”
他口气中带了小心翼翼的意味,林凛拍拍他的手背,淡淡道:“我不恼火,这个事从头到尾,我虽有思量,却忘了考虑你的感受,既然你觉着如此好,那我们便扮作飞鹰堡的人,远离是非,也不失一种对策。只是,”他转身看着白析皓,正色道:“下回有这等决定,先告诉我可好?”
“你那般胸有成竹,只怕未必会应允……”
“傻子,”林凛温柔一笑,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上他的唇,低语道:“我虽未必会应允,却定会倾听,你的话,我会尊重的啊。”
“凛凛,”白析皓狠狠回吻过去,贴近他的脸颊,耳鬓厮磨,哑声道:“我无法,看着你有哪怕一丁点的风险,对不住,我必须要带你走。哪怕从此易容度日,隐姓埋名,我也情愿。”
“你不信我么?”林凛道:“我有法子,能令咱们从此光明正大,逍遥江湖。”
“我非不信,我是不敢,”白析皓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困难地道:“我,只有你,我输不起。”
林凛动容,心中涌上一股酸楚,此情此景,便是明知这般藏匿逃跑,错失那千载难逢,出奇制胜的良机,可白析皓为他做到这一步,他又怎能反对?他心下一横,伸手揽住白析皓,将那人抱入怀中,暗叹一声,只能先这样了,日后若遇上难题,再想法解决便是。
天色已晚,小宝儿进来服侍林凛与白析皓用膳,随后又被主子抽问功课,这孩子这些时日只想着徐达升等事,怎有心思读书,一篇东西背得七零八落,磕磕巴巴,到得最后,一股委屈涌了上来,哇的一声大哭,耍了小孩子脾气。林凛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责骂又舍不得,反倒要软言安抚小孩儿。好容易这边安静了,那边又来报琴秋伤势反复,林凛着急,当下便欲起身去查看。白析皓见他容颜倦怠,哪里肯让他还去c劳,只得应承了过去医治琴秋,这边弄热水熬药,直忙活了大半夜,方让琴秋退了烧,林凛这才放了心,松懈下来,只觉浑身疲软不堪,任由白析皓抱了自己上床安寝,一挨枕头,便沉沉睡去。
两人相拥睡了许久,忽闻窗外传来阵阵锣鼓之声,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吆喝声,热闹非凡。白析皓本就眠浅,一听声音,当即睁眼,瞧着怀里的人精美恬静的睡颜,正心头激荡,禁不住想低头亲热一番,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急促脚步声,只听邬智雄的声音响起,带着急切和无奈道:“这位爷,您要见少堡主,可得容小的通报一声不是?您闯进去不打紧,可别累着小的被主人惩罚,这年关将至的,别触了霉头不是。”
天启朝人民间风俗颇有些讲究,年关从腊月二十算起,一直到正月十五,均求祥和安康。这段时日里,掌柜的不得打骂伙计;跑堂的不得得罪客人;做父母的更是不能教训自家孩儿;就连有心刁难的恶婆婆,这段时间也不会去寻媳妇儿麻烦,因为寻了旁人麻烦,自己也触霉头,这对每个天启朝人而言,几成常识。邬智雄这么说,多数人若识趣,均会给个面子。
可显然门外那位毫不理会,只听一人大喇喇的声调高声道:“滚你乃乃个熊,我认识你主子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旮旯地里围着n布呢?禀报个p,我跟他什么交情,还要耍这套文绉绉没用的作甚。”
白析皓一听,忙松开林凛,咬牙暗骂:“王八蛋,来的可真是时候。”
他当即轻手轻脚将林凛裹入被中,披衣下榻,那动静虽小,可到底惊扰了那人,只见林凛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道:“谁来了?”
白析皓正待回答,却听得房门砰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一个身形瘦削,面目平常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嘴里犹自喊道:“臭小子,快随我喝酒去,我带你喝全益华喝不着第二口的好酒……”
他的声音在见到慌忙着衣的白析皓时变为哈哈大笑,道:“我道你鬼鬼祟祟大白天关着门作甚,却原来正做好事。得了,女人哪有酒好,赶紧的,喝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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