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一个是谁做的。也许是针工局的人做的,也说不定是和谢宁身份差不多的后宫妃嫔做给皇上的。
☆、二十五袜子
主子被承恩轿抬走,夜里当然不会回来。青荷端着灯最后把屋里都看过了,窗子关了,帘子也放了,白天主子用过的东西也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这才端着灯出门。
她和青梅两个住在后院子里,平时她们俩轮流在主子屋里上夜,主子去伴驾的时候她们就清闲了。
原来刚分到这里来的时候,主子一共也就那么两间半屋子。一间会客,一间是主子的寝室,那小半间就归青荷和青梅两个住。后来这院子里死了一个,刘才人也走了,房舍都空出来,青荷她们俩终于可以不必跟主子挤在一起了。
这屋里就住了她俩,青梅胆小,屋里屋外点了两盏灯。
青荷二话不说就给灭了一盏。
屋里有两个人,那灯点几盏青梅也不在乎了。
“青荷姐,你洗脸吧,我把水都打好了。你洗完也别出去泼水了,等明早我起来去打水时再泼。”
青荷挽起袖子来洗脸,青梅站一边儿给她递手巾。
青荷甩甩手上的水直起腰,接过手巾擦脸,顺手在青梅脑门上弹了一下:“烧得你。日子才刚刚好过起来你就染上铺张的毛病了?屋里屋外点着灯,这得费多少油。”
青梅笑着说:“以前送东西来都要扣一点,最好也要扣两成。现在都足额送来,还有额外多加的。咱院子人少,本来就用不完。”
是啊,这就叫水涨船高,鸡犬升天。
好象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不管那么多,反正意思一样就行了。
青梅为什么想多点灯?这个青荷知道。当时萦香阁一次住进了三个人,除了自家主子和刘才人,还有一位姓王的才人。住进来没有多久,她就一病不起了。她没了之后,刘才人可能是觉得这个地方晦气,想办法搬走了。
当时那位王才人就住在对面,从她没了,伺候她的宫人也走了之后,那屋一直挂着锁。青梅胆子小,白天还好,晚上就总是怕看那屋门,哪怕尿急也会憋住,可不敢半夜里开门出门。
青荷不象她这么胆怯。这宫里头哪年不死人?哪个宫院没死过人?要真这么胆小,日子还怎么过?
两人洗漱好躺下来,吹熄了床头的灯盏。今天月亮好,照的窗户上白光光的。
青梅凑近了一点儿,小声问:“主子应该已经把香囊送给皇上了吧?不知道皇上看不看得中。要我说,香囊上绣个花啊鸟啊的多好,咱主子就绣了那么个东西,这合适吗?”
青荷躺的端端正正的,两手交叠放在小腹。青梅可佩服她了。醒着的时候讲规矩不算厉害,青荷姐连睡着了都不忘了守规矩,这就厉害了。
青荷闭着眼睛说:“我猜皇上会喜欢。”
青梅对她的话从来都是无条件的全部相信接受。既然青荷姐这么说,那皇上肯定会喜欢。
青梅并不明白。
其实做的水平好不好,绣的图案美不美,这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皇上喜欢不喜欢主子这个人。要是喜欢,那主子就算是送块破布皇上也会夸是别出心裁。要是不喜欢这个人,那送什么都不管用。
“这几天老有人在咱们门前屋后晃悠,”青梅打了个呵欠,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也不知道她们在瞎晃什么,难道还指望着能在咱们门前见着皇上不成?”
那些人在主子面前一味讨好,一个个都好象跟主子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似的。
其实她们的为的什么?不就指望主子能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她们吗?
可主子凭什么要被她们这么利用呢?为什么要提携她们来分自己的宠?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主子现在正得宠,才被那些人盯住不放。
可是这样的荣宠,始终象是镜中花,水中月,太虚浮不实了。
要是有个孩子,那就不同了。哪怕以后圣眷不再了,有个孩子可以依靠,也好在这宫里熬过下半辈子。
长宁殿中,谢宁靠着床柱,以手为梳,将头发理顺,分做三股辫了起来。
刚才她的头发弄的十分凌乱,要真是这样过一夜,明天不知得花多少功夫才能打理顺当。
皇上看着她将一头乌黑的青丝辫了起来,玉葱似的手指衬着乌黑的头发,黑的显的更黑,而白的显的更白。
“朕来试试。”
谢宁回头看他,微笑着向后挪了挪,把头发交到他手里。
梳辫子比画眉总是要容易些,皇上也看她辫了一大半了,稍一琢磨,就顺利的上了手,替她把剩下的半截辫完了。
辫是辫上了,就是两人手劲儿不一样,这根辫子上松下紧,很明显能看得出从中间就风格大变。
辫好了头发,谢宁才重新躺下。
皇上的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发梢,感觉那柔滑的青丝在指间缠绕滑过。
“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朕做了个香袋?”
谢宁小声说:“这个最省事,做别的臣妾怕做不来。”
“真的?朕看你这个香袋做的就很好,下次可以做点儿旁的,唔,比香袋大一点儿的。”
要是做的大一点,那难度可就得成倍的往上翻了。可皇上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应下来:“那臣妾回去试着做双袜子?”
“为什么是袜子呢?”
皇上并非没有收过后宫妃嫔做的针线,香袋荷包居多,腰带袍衫不少,做鞋子靴子的也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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