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小波给他在福建当包工头的姑父联系上了。
家人们送六个人踏上了打工之路。
“江湖险恶”“出门难”,有关这两个概念的诠注,给他们的打工生涯上了第一课——
第一个火车站中转签票,因候车太久,几个人都饿了。于是小波提出先解决肚子的问题。车站广场附近有一处饭摊群,他们在那里徘徊。那价格贵得让他们吐舌头。都说吃凉面。问价格,回答“单价两元”。看那碟子也大大的,装得很满。就吃,价不贵。吃好,算账。
“七十二元。”老板说。
“算错了呢,老板应该是一十二元?”小波拿着两张拾元钞,指着桌上的空碟说。
“我刚才说过:单价两元。这一盘六两,就是一十二元。一共六盘,七十二元有算错吗?”老板振振有词,瞪了一眼小波。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呀!
黑毛听了火起。一把拉开小波,上前一步,站在老板跟前:“喂,老板,你这不是敲竹杠吗?!”
“对,老子就吃敲竹杠这碗饭!你个楞头青,红口白牙吃了想不给钱?!”老板把手中菜刀往菜板上一拍,喝道。
旁边那十几个经营小贩摊的人,马上丢下手中活计,包抄过来。个中有两个手里提了菜刀。
黑马哪里吃这套!脚尖一挑,身边的一张长木凳就接过手中……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
西峰和山凤连忙来在黑毛身边,要劝阻他。
西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不是在家乡,我们第一次出远门……忍着点,黑毛!”
山凤不愧是做生意的过来人,也劝道:“给他钱算哩。做生意就是要赚,管人家咋个赚法哩。”
这时,香香忽然挤着眸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靥:“老板大叔,你算的没错。我这弟弟不懂事,你别生气啧啧,我们给你钱,啊。”
丽珠脸都吓得惨白,拉拉小波衣角:“快给了钱,走呀。快点呀,到候车室去,这广场外面好乱呀!”
“老板,钱给你。我这兄弟性格倔,别见怪。你做生意为赚钱,我们出外打工也为赚钱,都维持点,和气生财。”小波把钱如数递过去。
……上了火车,一行人的位置刚好在一块。大家都一言不发,心里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香香是不甘沉静的性子,憋不住就故意翘了嘴唠叨:“你们都成哑巴了?”
黑毛最气。气自己未能教训那敲竹杠的家伙。若真打起来,摆平那些个人也不难。很难设想的是几个女孩受惊,甚至被对方挟持。投鼠忌器啊。想到这,就把拳头紧的啪啪作响,冷不丁嗡声嗡气地冒出一句:“女娃,好麻烦!”
人在现实中,有时会很正常地迷失自身习性,违心地表演着,戏如人生啊。做爷爷的材料,也得做个乖乖孙子!
西峰兀自暗忖:单价两元?该死该死。读书须用意呀,一字真的值千金。于是,诙谐地说:“这哪是敲诈了七十二元,是在教我们学‘七十二变’,学着点吧,各位……”
丽珠接过话茬:“最怕看到打架,我好怕呀。”
山凤却非常理解黑毛的话:“我们女娃还真的是麻烦,老是让你们男娃牵挂。”
西峰感慨:“有了这份牵挂,生活才会祥和温馨哟。”
香香挤挤眸子,伸手去拧西峰耳朵:“啧啧,西峰呀,诗人的想法就是浪漫,你好酸啦。”
末了,香香轻声地哼着歌: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得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香香的歌声是一支不加修饰的天籁,尽管这曲子不算短,可大家都静了鼻息一字不漏地听了过真切。
西峰故意作咽口水状:“哇,听了真是享受啊。”
“那当然,姐们是啥人呀,啧啧。”香香自恋地拿眼神欣赏自己的身材。
丽珠听了脸红,羡慕地嗔道:“香香姐呀,你和西峰还真象一对呀……”
小波正色道:“黑毛,刚才大家都能见机行事,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人到矮檐下,不低头过不去的。在合适的时候低头的人,不是矮子。你看看,香香对饭摊老板说的话多有水平,一下子少了许多麻烦……”
“嗯,听你的。”黑毛闭目养神。
“小波,别夸我。我倒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才象我们几个人中真正的老大,而且象很狡猾的那种人,叫啥……?”香香一边说,一边用手碰了一下西峰:“你说说看……”
西峰笑将起来:“笨!啥叫‘狡猾的那种人’,是哲学家或者野心家,进退取舍妥善圆滑。”望了众人一眼,问:“对了,你们承认小波是老大吗?”
“老大——”众人乐了,齐声赞同。
火车好快。窗外的景物长镜头似的不断翻新。众人乏了,都睡。
这时,小波忽然有一种做老大的责任感在心里泛滥。能照顾好这几个兄弟姐妹吗?他不能睡,他是老大。
启程时,陶夫子曾嘱咐他们,睡觉时至少要有一个人醒着,看好行李管好钱,外面小偷、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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