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路山后,他心惊胆战,不知道如何是好。紧张和恐惧中,他给单位请假告病在家休息。一天晚上,妻子带儿子到少年宫学习书法,突然家里的门铃久违地响起,进来两个西装革履、颇有些气质、留着寸头的陌生人。见他疑惑地望着,陌生人用普通话说:“听说你病了,我们受人之托前来探望。”他听着,莫名其妙,问他们是受谁之托?究竟想干什么?他俩嘿嘿干笑着说,这世界上有些事还是别知道太多为好,因为舌头是块多余的r。说着两人拿出一个大信封说,古人说的真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你张大记者也以古人为榜样,好自为之吧!这些钱先拿去看病,要是想到省城里享受现代生活,老板自然会给你买套房子的。张汉铭摸了摸信封,自言自语地说:“钱可真是个好东西,但君子爱财那是应该取之有道的啊,来路不明的钱怎么敢花?”
“道,什么是道?你现在拿了这钱就是取之有道!不拿的话那你就没有道!”
张汉铭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后生,听他们这样一说马上回敬了一句豪言壮语:“请转告你们老板,他赚他的钱,我做我的事,继续搞舆论监督,大家各走各的道。”
来人收起信封:“哟嗬,你还真行啊,继续走你的道?我看你这是在烟囱上招手,准备一条道黑到底走了!嘿嘿。”他俩j笑着悻悻离去。
过了几天,他接到一个本地口音的电话说:“真佩服你,看来还算条汉子。好吧,我们不找你的麻烦了,倒是想领教你儿子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是汉子。”
他顿时紧张起来,问:“你们准备怎么样?”“不怎么样,你儿子不是每周末在少年宫学习书法吗?我们帮你培养他。”电话挂断后,他通过电信局的朋友马上按照显示的号码,查到这是街头的ic卡电话。思前想后,他的确心里有点后怕,悄悄地聘请了一位文化馆教书法的老师。到了周末晚饭后,妻子按照惯例要带儿子上课,他说,从今天起不用再到外面上课了,我请了家教。就在妻子的惊诧中,文化馆的老师准时按响了门铃。老师走后,妻子直埋怨请家教费用太高,他则以老师和自己是熟人而搪塞。又没过两天,他再次接到几个恐吓电话,内容一次次升级,简直变本加厉。张汉铭知道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认为即使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也应该彻底揭露他们。他写好了举报信,认真筛选人选,觉得在路山的领导中郝智和魏有亮属于最正派的,就用匿名信的办法发给郝智。但在考虑给哪个新闻单位寄材料时,他好费思量,撇开自己和《华夏报》的关系,现在掌握的情况即使是他们调查采访了,如此重大的事件恐怕也报道不出来。想到当年报道梁怀念突击提拔400多名干部的那位赫赫有名的新华社记者廖菁,估计新华社记者对匿名反映的情况可能不感兴趣,用实名的话他们也一定会保密的,他大胆寄出一封实名信,果然很快得到廖大记者的回音,廖菁表示等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尽快到路山来调查。
廖菁说话算话,不久后果然悄悄来到路山,住进宾馆后给张汉铭打电话时,他还简直有点不相信呢!
在张汉铭这条内线的帮助下,廖菁的调查开展得十分顺利,一周多的时间里不仅核实了张汉铭反映的情况完全属实,而且还调查到青年营多年来套取国家的专项涉农资金很大,比如以营造高标准示范林的名义,套取百万资金进行榆树滩的开发,拿造林款支付毁林的工资。青年营还有更令人发指的许多恶行。在她按捺不住的兴奋中,情不自禁地给郝智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她认为这个青年营,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独立王国,而他们的幕后指使人比“南霸天”和“刘文彩”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到电话,郝智才知道廖菁早到了路山,而且调查已接近了尾声。在埋怨她的同时,更为她的安全问题担心,他说马上想见到她。廖菁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说这样的话你不怕暴露我们的关系呀?郝智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什么都不怕了。他真诚的话语令廖菁十分感动,她说我们的暗访行动目前还没有引起对手的太大注意,况且再过一两天调查就可以顺利结束,咱们很快就能见面。“‘我们’,难道还另外有人?”郝智发问。廖菁说暂时保密,只是告诉你,自己很安全,详情等见面再说。
四十五
不用说,廖菁说的“我们”,就是路山报社记者张汉铭。然而,廖菁他们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自从张汉铭拒绝被收买后,从他接到恐吓电话起,他的手机就被别人时刻监控着。按照《电信法》的规定,监控电话,必须得到公安局的批准。而要拿到这个批件,对梁少华来说也许做得到,但梁少华发现了更简单的途径,只要有机会接近通信公司职工,就可以查到本公司的往来信息。
张汉铭用的是路山联通公司的cdma手机,以前他多年一直使用的是移动公司的手机,cdma以“绿色环保”的口号上市后,无限夸大功能的宣传中,也给手机消费市场带来一片繁荣。为了探个究竟,张汉铭多次到联通公司的销售大厅进行暗访,发现所谓演示辐s大小,只是用一个烟灰盒做实验。销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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