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耳功我不如你。”他笑着说。
“天虽然黑了,可娟姐的影子还是映在窗纸上。”宝珠深深地望他一眼,重又垂下头去。
宝珠的目光像一道火焰点燃了东方鸿飞。他第一次听到宝珠清脆的笑声,那千娇百媚随笑而生,红唇暗齿泄出风情种种。浓妆的宝珠像带露红芍、月下海棠。他紧紧搂抱住那变得绵软、炽热的香躯,疯狂地吻着宝珠越来越丰满起来的红唇……
宝珠用无力、酥软的手拦住东方鸿飞滚烫的手掌,不胜羞怯地说:“那……灯,今夜就得亮着吗?”
“亮着,亮一夜而光明终生……”
本是半截的红烛,蜡花一闪便灭了,化做一滩蜡泪,如凝固的红浪。
“别……点了。”宝珠娇喘嘘嘘地说。
“这一夜,得亮着,不避鬼神……珠,你我合壁,鬼神也妒……珠,你在拿什么?”
“娟姐……给的白……”宝珠的双唇被警长吻住,说:“我相信你……”
……室外是没有星光的夜,宝珠幸福地闭上眼睛,把脸偎在东方鸿飞赤l的胸上,听着心爱人心房搏跳的声音,喃喃地说:“鸿飞哥,你的心在说话,就是俩字。”
警长摸着她纤长、柔软的手指和散溢热香的乱发,问:“是哪俩字?”
宝珠欠起身,微微启开两瓣湿润、温热的嘴唇,把“俩字”吐在他嘴里,说:“我不让天地听见。”警长揽住她光滑、细腻的腰肢,说:“是‘宝珠、宝珠’俩字。我就是让天地知道。”
“鸿飞哥,你何苦为我刺字?我真想再看看,那是你的心。”
她轻吻着警长左臂刺字之处,他感到有一颗泪珠滑落肌肤。
“珠妹,你哭了?”
“我也要刺,要比你刺得多,刺上‘我爱东方鸿飞’。”她说着,又把警长紧紧搂住。人昏眩,心沉醉。情浓深处烨火燃烧,春潮澎湃直吞淹天地……
小屋外的远处痴呆呆地伫立着吕小娟,她已经站许久了,满面泪痕地说:“保重,宝珠、鸿飞,小娟从此不再和你们见面了。愿神灵保佑这对恩爱的夫妻。”说罢,跳上院墙,身体一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下了。
第十八章:香消玉陨
不辞而别的吕小娟倍感凄侧、孤苦。长久地站在流声呜咽的滦河水旁,忍不住泪如涌泉,洒满衣襟。在宝珠成大礼时,她赠送白金项圈也表明心迹:绝不搅挠他夫妻的鸾凤小巢。她深知东方鸿飞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但他若纳留自己,等于在怜悯个孤儿。起初,她舍不得走,想多留几大,这样便能天天看到他,但宋王氏忱席间的一番话,她好像“醍醐”了,如走出迷津的渔人,认为爱就得牺牲,就得远离他(们),像只孤雁隐入云端;像片蓬絮飘向大涯。宋王氏曾说:“娟儿,姐妹同嫁一夫,古来就有。如舜帝湘妃、江娥,如南唐皇帝李煜先后娶了一对亲姐妹,可他们是帝王,咱们是草民啊!草民没那么大的福份。再说,二女同事一夫,必有妻妾之分……”小娟很惊讶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女人,日间说的是市井俚话,而夜间却变得通晓文墨了。
宋王氏似乎看穿她的猜度,说:“我和宝珠的生母都是伺奉光绪帝的宫女。皇上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可真正喜欢的只是一人。唐诗中不是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吗?《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是情种,但真正喜爱的是黛玉。
话说回来,鸿飞如有意思,也是出自侠心热肠,他不忍拆散你姐妹……“”您不要说了。“小娟很反感地转过身,有些讨厌庇护女儿的宋王氏。自己期待的不过是种施舍。她决定跺脚就走。待宋王氏睡熟了,迅速地穿上衣服,溜出屋去。
她对着河水哭泣一会儿,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望着云霭渐开,浮出残月的天空,暗说:“时辰已经不早了,得把画取出来,连夜赶回奉天找孙狗去。”
她听到远处传来野狗的叫声和老鹊乱啼,唯恐有人暗伏,便先蹲身观察。为安全起见,她曾用重金请专制赝品的画匠,伪造一张可以乱真的《八骏图》,连上面的偌多印章、题字都与真品毫无二致,然后精婊起来,用红木画轴卷起,真品只是画心,秘藏在一截竹筒内,这事对宝珠都未得暇详叙。
小娟静候一个时辰,才脚步敏捷地向藏物之处奔去。两张画都藏在一棵柿树上。
她轻攀上去,自枝叶中察看四处,一切景物都静静地溶在如水的月光中。她对准个草窝儿跳下来,将东西c在后腰上,想到了滦县再购买一只皮箱。
走出百余米,忽听蒿草内一阵轻响,蓦地跳出两个蒙面大汉来,一个手里持着绳索,另一个晃动着明晃晃的匕首。小娟知道遭到暗算,忙转身想跑,但背后又蹿出两个蒙面人,布成夹击合围的阵式。小娟怕寡不敌众,宝物被抢,不想硬拼,当下就地一滚,滚到一棵被雷电击断的枯树旁,用手摸去,树根上面有个d,以极快的手法,抽出真品塞进去。此刻,一把匕首飞掷过来,被小娟拔落,正要去拾,黑蛇般的绳索抛过来,恰好套住小娟的脖子。绳套收紧后拽,使小娟感到眼前冒出无数银星,胸憋得似乎要炸开一样。她把双手奋力地伸进绳内,一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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