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吕老寿一拍太师椅扶手,站起来说,“太欺负人了!
张作霖眼里还有人吗?这不是明抢是啥?“
“大帅说,他得到画,要给你个团长做呢!”
“我不稀罕!”吕老寿闭住眼,拼命抽着烟。
吕魁唯恐事情闹僵,得罪东北三省的霸主张作霖。心黑手辣的老家伙曾扬言“东北三省张天下”,每人不分贵贱,都是他的臣民。吕魁知道,有些想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匪,每年都送些新鲜玩艺给他,像朝圣进贡一样,以保得太平无事。混得如缩进石缝里的龟,不敢随便出窝的兔子,日子越发清贫。张作霖若剿灭或收编一股“绺子”,随地吐痰般容易,只须他骂声“娘”,下面的人便办了。吕老寿每年不“进贡”,不低眉去联络感情,自谓清高,“井水不犯河水”,眼中已经没有威震天下的“草莽大帅”了。张作霖用枪换画,也算给了吕老寿好大的面子,总不能不顺坡下驴。吕魁陪着笑,给陈德景装上一袋烟,说:“陈连长,我爹的脾气不好,只是为山寨出了不露脸的事。”
“噢?出了啥事?”陈德景懒洋洋地问。
“有个叫张蜀的j细混迸来,骗了我妹子,偷走了那张画。”
陈德景墓地站起来,横眉立目地说:“骗你妹子我管不着,那张画得交出来!
大侄子,把瞎语说圆了你还得几年,我陈德景可没瞳仁转背……“”放p。滚——“吕老寿吼起来,说,”你是啥东西?我杀人的时候,你爹还没凑人了,投了张作霖,三寸风筝就抖起来啦!
不错,画是被个杂种偷了,就是没偷也不给!“陈德景脸气得铁青,拔出枪一挥,喊道:”董连副,带着弟兄们搜!“”你敢!“吕老寿跳起来,一声暴喝,犹如裂膛炮,震得厅堂四壁回响。
“想动武吗?老杂毛。”陈德景指着条案上的谭瓶说,“那是野j翎吗?老陈还没见过乍翅儿的野j啦!”枪一点,随着清脆的枪声,c在瓶内的一束彩翎,齐刷刷地断了几根,飞起许多绒絮。吕老寿一怔,手腕回扣猛甩,一只铅球打出去,陈德景惨叫一声,持枪的手腕被打断。
门外的数名士兵听到枪声,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故,立刻开枪打人,当场击毙数名山匪。董金榜带着一群士兵踢开门,一阵乱枪把吕魁打成“蜂窝”。吕老寿辗转腾挪躲避着横飞的子弹,看到浑身冒着无数小血泉的儿子,悲愤地大叫一声,用十成的力量把铅球投出去,将陈德景的脑袋打成一团血r,腥威四溢的血喷溅一墙。他一个虎跳,想穿出窗户,但不想子弹比他的速度要快十倍,右腿中弹,打断筋骨,摔在屋窗外面。数人一齐扑上,不料吕老寿神威犹在,右手十指如钢叉戳人一名士兵的胸腔,左手捏碎一名士兵的睾九。
“都退下!”董金榜手一挥,满带惧色的士兵都闪在一旁。
吕老寿想滚下山道,董金榜一连四枪,打断吕老寿的双手双腿,立刻被人擒住。
数十名奉军在山寨大开杀戒,不到一刻时辰,已经尸横遍地。吕老寿躺在地上高喊:“能走的都走吧!”悲恸的声音震荡峡谷。
被俘的山匪无不带伤,都被押到平整的演武场上。看到老寨主身陈血泊中,仍声嘶力竭地呼喊:“都走啊!”一齐跪下,纷纷说:“老掌柜,弟兄们跟你十几年,死在一块吧!谁走谁是婊子养的!”
“有种!”吕老寿嚷着,“不是还有几个女眷吗?老四,你的媳妇呢?”
老四的肠子都被子弹打出来,坐在地上轻松地说:“您老放心,她前走一步等我去了!”
“好!”吕老寿举起没有手掌的胳膊。
山匪们说:“我们先把女人送走啦!”
董金榜笑着说:“吕老寿,把画交出来还不晚。何苦呢?你的老婆、儿媳都在我手里。”
吕老寿浑身哆嗦起来,看到康秋珍和儿媳吕李氏都蓬头垢面地被两名士兵看押着,尽管距离很远,但还能辨到康秋珍身上的血迹,显然也受了枪伤。
“画的确是没有啦!”吕老寿叹口气,又高喊起来,“龙首山的老少爷们儿,我吕老寿对不起你们,咱们的一身硬功比不上王八蛋手里的枪!这也是大意,谁叫我后悔了呢?大家听着,不是我有画不交,确实是叫张蜀盗了去,以后谁要是撞到他,就替我宰了出口气……”
狗儿讲到这里,黯然神伤地落下几滴眼泪,说:“老掌柜是后悔了,他想让董金榜放了我们,自己去见张作霖。说,‘姓张的不是要画吗?多杀几个人有啥用,人命在他眼里不值钱。’当时,姓董的也有些为难,可这畜生把大伙激怒了”
……看押康秋珍、吕李氏的士兵嘻嘻直笑,传看着一沓画片。董金榜不知是何物,把他们唤过来,要了去看,他看了几张,目光渐渐地变得猥亵起来,让人把婆媳拖过来。吕李氏知道丈夫给她的春片被搜了去,羞耻胜于死的恐惧,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抬头。董金榜打量着身段勾称、fēng_liú的吕李氏,似笑非笑地用枪管翘起她的脸,说:“少寨主的妇人,好漂亮呀!”又扬起画片问,“这上面的一对人儿,是你和吕魁吗?”
“大魁呢?”吕李氏胆怯地问。
“死啦!”吕老寿喊着。
董金榜说:“吕老寿,你既然想面见大帅,就抬着你走,让你儿媳伺候着你,怎么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吕李氏的骨头。他刚弯腰,准备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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