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又开始颤抖起来,她跑过来吻我,说:“……噢,别去想了别去想了……都怪我,没理由又来提这事儿……噢,傻小孩……快别去想了别去想了……噢,都怪我都怪我……”
我哭得抽搐起来,完全象一个未黯世事的“傻小孩”了。
“噢,别哭别哭……飞飞坨,看我跳舞给你看……你看喔……”
她拍拍我,然后走到积着雪的停车坪上一块空旷的地方,说:“值此除夕良宵,我,赵玉,愿跳一段雪花儿舞,送给我最爱最爱最最亲爱的飞飞坨……”
她在飞雪中哼着曲子翩翩起舞,纷纷雪花好象都赶来陪她轻舞,突然间漫天焰火,满城都亮起狂乱的火花——十二点正了,火车站的大钟砰然巨响。
火与飞雪,而她在中间起舞。那是一个女孩和两个灵魂的舞蹈。
看过玉儿的那次舞蹈,以后任何他人的舞蹈在我眼中都只成了一阵癫子的抽风。
她本来从她的神话走入我的现实,而现在,她牵引着我,又从我的现实走入
她的神话的最完美处……
第二部(十六)
十六。
1。
那个梦又来搅挠我了,他让我在醒来后仍无泪地抽泣不止。
这一次它好象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清晰,而它给我的悲哀也更深沉了,可是当我努力回想希望找到那个默默伤心的可怜生物时,梦里所有的情节再一次藏匿起来,它们就在几分钟前还那么地清晰好象那就是我的现实,可一转眼它们又不见了,只留下我坐在床上毫无缘由地无泪地抽泣。
赵玉穿着睡衣从她妈妈的房间匆匆地跑了过来跳到我床上,抱着我说:“噢,傻小孩作恶梦了,都怪我昨天惹你爸爸妈妈生气,对不起对不起……”她拼命地吻我。
我笑了,但仍控制不了一阵阵猛抽着,我说:“别傻了,不是恶梦,好象是个挺伤感的梦。”
“噢?你梦见什么了?”
“不知道,……在梦里的时候情节异常地清晰,可是一醒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已经好多次作过这同一个梦了……”
“飞飞坨,你就象个艺术家!”赵玉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笑望着我。
“你昨天晚上跳舞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呢,无论是漫天飞雪还是火树银花什么的都只配作你的背景。”
“真有这么好吗?”她笑着问。
“真的……你当初为什么不读舞蹈专业呢?”
“……我……mī_mī太大了点,人家不要……”
“我拷!”我乐了,“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规律!”
“那时候就是这样,没办法。”
“你妈妈呢?”
“她去外婆家准备大年饭去了,专为给你接风的喔,高不高兴?”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从她女儿的手艺就完全可看出丈母娘肯定是一名个中高手!”
赵玉通脸通红,笑得象只伸舌头的哈巴狗。
“喂,我说玉儿,你昨天那乌七嘛黑的令我觉得无限恐怖的一盘子究竟是什么呀?你当我们都是屎克郎?!你本想做什么菜的?”我突然间觉得无比的好奇。
她红着脸笑着打我说:“别再提那件事儿了嘛,等会某个傻小孩又要哭鼻子了。”
这回我也满面通红,惭愧不已,我说了声“呀!老婆不打,上房揭瓦!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我把她揎翻在床上,把脑袋拱进她的睡衣咬她的mī_mī。她笑得声音发颤,拼命地推我的脑袋说:“别闹别闹,我妈随时会回来的……好吧好吧我说……是想做东坡r的……”
我趴在她身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拷!东坡r!!……我拷!东坡r!!……你这不是想把苏东坡活活气死吗?”
她又开始狠狠地敲我的头。
好!答案原来是东坡r!有没有哪位客官猜出来的?来我这儿领奖!
“喂,玉儿,丈母娘这么放心我们?留我们两个干柴烈火在这儿就不怕出事儿?……莫非,她已经默认了?”
“呸!”赵玉马上红着脸坐了起来,整好睡衣跳下床,“你可别动歪脑子!看样子我与你也有必要约法三章……”
我拷!我倒在床上装作已经死亡。
2。
在赵玉家过得很愉快,这给了我们一种补偿,让我们渐渐忘了在我家的不快。
只是那个莫明其妙的感伤的梦时不时地来探访我,象是位神秘的老朋友。
她家的亲戚很多,几乎整个过年时期我们都在走家窜户,这里趁一顿那里趁一顿。原来她们娘儿俩就是这么过活的,我在想,难怪赵玉会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盘东坡r!
说句老实话吧,丈母娘对本酷哥并不是很满意。
在第一天我们灰头土脑弹尽粮绝地赶到赵玉家时,本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已经不太妙了。赵玉曾闷了一肚子笑地告诉我说她妈妈暗地里问她“唐飞那孩子不会是农村户口吧?”
然后是,我跟家长们向来就不擅勾通,每次跟着她娘儿俩出去趁饭吃的时候我都只埋头猛咽,有时赵玉在桌下踢我了,我才抹抹一嘴的油给长辈们敬酒。
有时候我下定决心要跟丈母娘促促膝谈谈心,可一坐到她面前我立马就变成了一颗红薯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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