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给她安慰,这是我的责任。我想。
所以在放寒假前,我把她从寝室叫出来,站在雪地里互相亲吻了半个多钟头后,我严肃地对她说:“玉儿……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第二部(十五)
十五。
1。
我的父母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人,那是毛爷爷一手创造出的一个混乱时代。领袖们本来准备将人的一切,包括思想、意识形态、工作、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甚至是性生活全部统统都纳入一个完美的计划和秩序中。可结果是——天下大乱。
从此那个时代出来的人都拥有了一种狂热的c纵欲和窥视欲,他们为了c纵和窥视自己的后代而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想让自己子女的一切包括思想、意识形态、工作、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甚至是性生活全部统统都纳入一个完美的计划和秩序中。可结果是——天下大乱。……对不起,本人懒,这句话纯粹是copy了一下第一段,就好象他们copy毛爷爷一样。
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所以自从我有了清醒的自我意识后,高中整整三年加上大学这一年多,我与父母都处在一种冷战状态下。
他们是高尚的社会主义;我,是龌龊的小资。
赵玉今天要来,她想帮我来促成苏联邦解体,在我们家建立起一种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我期待着她的到来。不过我父母这两位保皇派显然是不太想有位改革派来改变我们家这种“稳定”的局面。
真不知赵玉会不会在我家里惨遭商鞅般的结局。
2。
我们约好她在除夕这一天上午来,我去车站接她。
她从大雪纷飞中婀娜走来,就好象是从她的神话走向了我的现实。
汽车站里人群很杂乱,我们就在一群群回乡民工的饥渴的眼神里拥抱和亲吻。
“飞飞坨,我好想你!”她在亲吻间隙中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说,十天都不到呢。
“嗯~~我度日如年!”她说。
于是我们又作了一些让民工们异常激动的动作。
走回去的路上,我兴奋地向他介绍着这座我长到差不多二十岁的城市。瞧,我说,我曾在那儿随地大小便,还有那儿,我曾扒在墙上偷看大姑娘洗澡……她甜甜地笑着倾听,象是看到了那个童年时候的唐飞,她一定很想走过去捏捏我那粉嫩的小脸。
可越是走近家门,我的紧张越是不断地传递给了她。她脸色苍白,不断地用一种求助的眼光看我,牵着我的那只手在手心上微微地渗出汗来。
我们路上聊天的频率呈抛物线状下降,到了离家一百米内,便完全停留在了横坐标上。
门开了。
“爸,妈,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赵玉……”
赵玉赶紧鞠躬,喊:“伯父伯母新年好。”多礼貌一孩子!
不过开门者只是冷冷地回答了:“噢,请进。”
我的心里一阵刺痛——这是我感觉到了赵玉心里的刺痛。
“我们已经吃过中饭了,你们自己热热饭吃了吧。”他们说完进厅房看电视去了。
虽然他们这样很不近情理,但总比跟他们一起吃饭要稍微舒服一点。
我帮赵玉热了热饭,她端起碗时手不断地擅抖着。我在她脸上拍了拍,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吃了几小口饭便说吃不下了。
她壮了壮胆走进了厅房坐下,挖窟了她所知的上一代人有可能感兴趣的全部话题想缓和气氛,可是终归于失败,我的父母对电视明显比对她更感兴趣。我已经开始怀疑带赵玉来我家过年是不是个错误了。
整个下午过得如此尴尬,以至于如果这时要有客人来我们家,肯定以为自己错进了蜡像馆。“这四具蜡像做得好象真的喔!”他们一定会这样感慨,然后四处宣传,赚一些门票钱好给小孩们派红包。
外面不断有鞭炮声响起,象是在庆祝这个城市中的一座新的蜡像馆的落成。
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我父母起身准备除夕晚餐了,赵玉象弹簧般地跳了起来,说着我来帮你们,便跟着他们走到了厨房,我父母不置可否。
赵玉毫无头绪地一会儿洗洗菜,一会儿端端盆子,也不知所做的都是不是应该做的。
到了所有的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母亲终于说了自开门那句“请进”后的第一句话:“大过年的,要不,你也做个菜吧。”
赵玉狠狠地点了点头。
3。
等到赵玉的菜端上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鞭炮声一阵嘈似一阵。
“那么我们就开吃吧。”我说着干笑一声,揭开了赵玉端上来的盘子。
请原谅我又一次觉得自己才穷笔枯了,我再一次找不到任何适当的词语和语句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啊,全人类都要为此欢呼!——我在赵玉端上来的盘子里发现了满满一盘子的——碳元素!!!
这一刻是如此的“黑色”幽默,让我不禁想大笑,同时又想大哭。我望了赵玉一眼,她手中的筷子抖得快要掉下来。
………………大家都来猜呀,赵玉本想做什么菜呢?猜出来有大奖!
在我强忍着恶心吞下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玩艺儿的玩艺儿后,那一盘子弥足珍贵的煤矿就再也没有人去开采了。
赵玉的筷子不停地抖动,十多分钟过去她也没能成功地扒一口饭进嘴。
悲哀开始慢慢地侵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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