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躺在孩子身边,静静闭着眼睛,鲜红的血从鼻腔淌出,滴到洁白的床单上。
第十天,廷轩从英国急匆匆赶来,闯进医院把如雪抱走了。
他背着她赶直升机,一如四年前的那个阳光午后,背着她走在温暖的阳光下,路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头顶上是暖洋洋的阳光,前方是他们的未来……
他让她吃药丸,可是没有用,她鼻子里的血,染红了他的上衣。
他让她躺在他的肩头,说我们去雪山群的秘密基地,既然四年前能救你,四年后一样能救。
可说到最后,他哭了,抱紧脸色苍白的她,哑声说了声对不起。如雪,对不起。
如果四年后我没有带着你回来复仇,没有报复敖宸,那前方就是我们的未来。
我能背着你一步步走下去,在这条芳草连天的道路上,给你最纯净的幸福,温暖你受伤的心,可我伤害了你,害惨了你。
如雪,对不起,他悔恨的泪滴在如雪的颈窝。
如雪只是静静抬起眸,望着遥远的前方。如果四年前就能结束这一切,该有多好。
他们的直升机被拦在英国的上空,女王的骑兵将他们团团围困。
“丹尼斯,你答应过我,无论这个女人是生还是死,你都不再找她。”女王坐在马车上,高傲的笑着:
“你现在是我的人。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条约。”
如雪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却是四年前在飞机上,敖宸在对讲机里说,她给不了他完整,给不了他第一次,两个都爱,所以他要找韩云姿。
四年后他说,敖奕快不行了,等他几个小时。
他一直让她等。
“送我回家。”她缓缓笑着,眸底的猩红犹如罂粟花在绽放,红得艳丽,又如凋零后的残阳,凄美。
铠泽说,累了就回家,只有家人才不会背叛你,永远护着你。
女王不让廷轩动,让骑兵用枪指着他,命令直升机按原路返回。
飞机缓缓飞离英国的上空,那四年,似乎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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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啸的水疱在脱落,医生说孩子很坚强,在与病魔抗争,这次水疱后就可获得终身免疫了,算是迈过了一个大关口。
她欣慰笑了,鼻子却在缓缓渗着血丝。
外科医生说,现在开脑手术已经来不及做了,血细胞已经浸润各种组织脏器,进入中枢神经系统,是急性的。
若找不准治疗方法,很快就有致命的危险。而这个‘很快’,很有可能是最近的任何一天。
因为这种病例是新型的,比较接近大战时期的那种病毒武器,毒性很快,手术没法解决。
“那就不做了,谢谢医生。”她转身走回啸啸的病房,站在门外,却再也没有勇气推门走进去。
如果啸啸见到妈妈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定会被吓到。
他的妈咪是漂亮的,不该是这七窍流血的鬼模样。
她戴着口罩,去见了敖世政,把埃弗森的股份全部还给了他敖家,但希望敖世政还是啸啸的爷爷。
敖世政一声叹息,老泪盈眶。
在他的心底,他从来把如雪和啸啸当做儿媳妇和孙子,即便如雪不说,他也是啸啸的爷爷。只是,世事弄人。
如雪回了家,给自己化了妆,抹上口红,掩盖住苍白的模样,去了母亲房里给母亲梳头。
镜中的母亲苍老憔悴,一夜白头,一双红肿的眼眸低垂,静坐不语,依然沉浸在失去铠泽的悲伤中。
她把母亲轻轻抱着,做母亲乖巧的女儿,说让妈妈照顾好自己,说着说着,扭过头去,满脸泪痕看着窗外。
这一夜,她在母亲房里睡下了,给母亲讲体己话,一夜无眠。
黎明的时候,她悄悄起了,去医院把啸啸抱了又抱,恋恋不舍坐上去基隆港的车。
她在敖家祖宅的那副古画前凝立,看着那个站在风雪中的女子,仿佛看到忧愁的自己。真的有前世今生么?
前世的她,是否比画中的女子还忧愁?
既然一切是在这里起源,那就在这里结束一切吧。她不是不完整,而是在很多年前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就在这里。
而啸,妈咪不想让你看到妈咪七窍流血死在你面前的样子,也不能让你知道你的爸爸一次又一次丢下你。
妈咪知道,只要妈咪死了,一切恩怨才能平息,才能给你宁静的生活。好孩子,和外婆、小姨好好过下去。
她坐在镜子前,用口红画着自己的唇,给自己化一个干净的妆,用棉纸擦掉眼底、唇边的血,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安静躺在那张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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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去基隆港的时候,冷煜城正在舰艇上。叶细细打如雪,乃乃逝世的消息,孙杨都如实给他报告了。
但在他们攻打黑盟岛的时候,gina母子却早已逃到了h市,留下被夏敏之毒害成植物人的古齐韬。
他们遭到了埋伏,铠泽和关之蔺的那艘舰艇被击沉,黑盟岛上的黑盟团伙将整个岛屿埋了炸药,四周水底则埋了水雷,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于是当炮火引燃炸药,整个岛屿处在地动山摇的爆炸中,往海水里沉去,四周暗礁全被炸出、炸飞,他被埋在了废墟中,随海岛渐渐往海底沉。
那一刻,他想起了如雪的眼泪。
他一心想要敖奕好好活着,在巴沙岛上,让老管家带着,做岛上一辈子的小少爷,没有父亲。
若兵败沉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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