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柴房混沌,他清贵。格格不入,盛谦扭过头,“你在外头守着,没我的令不准进来。”
“是,大人。”
盛谦捧着那盏灯,慢慢往里走。突然觉得喉咙里似堵着什么一样,确切的说就是如鲠在喉,堵了他二十年。
柴房里那人慢悠悠抬起脸,之前蒙在面上黑布已经去了。露出一张被打的肿胀的脸,他看见盛谦,整个人先是一缩,最后又恨不得用稻草藏住自己的身子,卑微如蝼蚁。
可就是这么个卑贱的人。
“陈正啊……”他低头就着月色看着这个男人,想不来自己有哪点比不上他,“你哪来的胆子?”
陈正本来还是缩着身子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身子一抖,人就趴在了盛谦的脚背上,“大人,大人,我和芸娘是真心相爱的,您就成全我们吧,您是咱们并州城的清官,人人称赞的好官,我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阴狠着脸的盛谦一耳光扇偏了脸,耳提面命,“是你强迫她!”
“不不不,大人”,陈正脸上原本就有伤痕,多一个巴掌少一个巴掌似乎也没甚区别,“芸娘心里一直有我,当年也是迫于无奈。今个儿她也是为了两个闺女,怕大人您觉得她水性杨花,才假作不愿。”
他在他面前就好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盛谦心里一时恨一时又觉得可悲。
“可是你心里大底没有她。”盛谦垂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原本我总想着过去了就过去了。可到底是根刺……”他舍不得动她,像是包裹着火焰的糯米团子,哪怕灼口他也要咽下去。
可是眼前这个人,盛谦用手突然盖住了那豆蔻大小的烛火,室内一片沉寂,只余下呼吸声。
——
盛明珠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亭台楼阁,舞池水榭,无处不美,无处不繁华。
漫天的白雪和在城墙上起舞的舞娘将天地都构造成了一副及美的画面。那舞娘额上有火焰形状的花朵,姿态曼妙的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下。
“朕晓得你们巷子楼里都是些清倌人”,台上那人穿一身明黄色的衣袍,眉心的痣随着他目光稍微变化,“你模样极美,举止又文雅,可愿入宫来陪朕?”
大殿上有人的呼吸声突然的变粗。她却依然平静,又抬起那张曼妙的脸,“禀皇上——巷子楼也并非都是清倌人。妾刚入巷子楼那天便已经被人破了身子,已是不洁之身……”话还没说利索,整个大殿的气氛陡然凝滞了起来。
“哪个把这些肮脏的东西带到宫里来的!”台上另外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突然发难。
皇帝没说话,她又道,“先押进暴室。”
便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打扮过来,盛明珠跪在地上,似个待宰的羔羊。其实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又没想着要伺候皇帝,没问过她的事儿又成了她欺君了。
“本候看谁敢!”
陡然有风雪夹杂着凌厉的声音传入,盛明珠扭头。大殿门被小太监门来开,风雪入了她的眼睛,她只来得及看那人雪白的狐球领子,还有与那雪白分明的极致的冷色瞳仁,梦便戛然而止……
“囡囡……囡囡”,耳旁有人叫着她的乳名,盛明珠费力的睁开眼,便看着一张与她三分相似的脸。
“娘。”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口,她又伸出手,要芸娘抱。
“多大的姑娘了,还这样”,芸娘拍了拍她的手,又忍不住扶着心口,“今儿个可吓到娘了,囡囡你有没有……”被人欺负,还是没敢问,怕姑娘心里有阴影。再者说那么短时间怕也做不了什么,“得亏了今儿救你的那个先生了,若不是他,这辈子都得被人造了。”
芸娘苦日子里过来的,教导自己两个女儿可不像教导大家闺秀,但凡能说的她都会说。
“今儿这事你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提起。”芸娘扣着女儿的手,“你还没嫁人,虽说如今皇帝不是汉人,可到底汉人多。女儿家的名节重于一切,被旁人知道了,日后你到夫家就先低了一头。”
盛明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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