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往往一个人越是不想想起什么,就越容易想到什么,这真不是人的生理可以简单控制的。
容逸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行事利落、心思冷淡的人。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也会心疼,也会有这种不知所措心慌难耐的情感。
詹言语啊詹言语,你可真是我的劫数。
就在容逸心神不宁,如困兽般来回奔走的时候,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暗了。
容逸暗松口气,快步冲到门口。
先出来的是一件白大褂,詹言语还在里面。
容逸没看到人,明显心不在焉,至于医生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完全没记到心里去,只顾着伸长着脖子往里望去。
直到见到詹言语对他微微地弯了弯嘴角,看上去状态还不错,他才真正的放下了心,如释重负。
*****
被妥妥当当地安置好,詹言语就平躺在床铺上一动也不敢动。据医生说,她现在只能保持这么个姿势养着。
詹言语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容逸,眨巴眨巴眼:“容逸,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
“行了,”容逸最厌烦她这样对他客套,立刻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感谢,“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早点说,别一个人忍着。现在还疼吗?”
詹言语差点扑哧一笑,又硬生生憋着,真是憋得胃疼:“我麻醉还没散呢,哪有什么感觉。就是现在不能翻身,有些难受。”
容逸帮她把她的头发都撸到一边,微俯着身轻声安抚道:“医生说再过六个小时,就得改为半卧位。乖,别任性,在医院里还是听医生的话。”
容逸这一句话说的自然而然,詹言语却听出了里面隐隐约约的关切,尤其那一个“乖”字,总让她有种诡异的感觉。
詹言语悄悄抬头瞅他,他该不会……
不会的。
詹言语立即在心里否定自己的猜想,却又止不住地乱想。
他们在公司里甚少有单独的交流,就跟平常的上下级关系一样。可话再说回来,他私下里也约了她好几回,私交算是不错。
他究竟有没有对她……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詹言语仿佛在自我催眠一样地一次次默念,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啊对了,”詹言语总算是想起正事了,“我今天这情况,大概需要跟公司里请个假。”
容逸顺势接过话茬:“公司里的事,你不用急。我帮你请了一个星期。”
“用不着这么长吧?”
詹言语心里一急,就焦切地要仰起头来,才一动就被容逸温柔而强势地按回了原位:“这可不是我说的,都是听医生吩咐的。你就安心吧,公司的事不用操心。”
“可是……”詹言语还是犹豫,总觉得才进公司一个月不到,就请这么长的一个病假影响不太好。
再说,她手头上的工作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容逸却是说一不二的主,当即道:“我说了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星期。你想做好工作是好事,我也支持。这样吧,我让吴婧把你的事带过来,这总行了吧。”
詹言语踌躇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嗯,那也只能这样了,就是要麻烦吴秘书了。”
此间事了,詹言语见容逸还安稳不动地坐在她床铺旁边的方凳上,便扯着嘴角柔声说:“容逸,今天麻烦你大半天了,真是过意不去。我这边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事了,也不好麻烦你一直守着,要不,你先回去?”
容逸冷冷清清的目光直直地扫过来,薄唇抿起,这种表情总会让他的脸看上去沉冷很多。随即她就听到他语气不善地说:“你这是过河拆桥?”
“当然不是。”听到自己的意思被曲解,詹言语立刻争辩,“只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不好意思叫你一直帮忙。”
容逸话语向来犀利:“那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詹言语明明是好意,竟被他说得有些理亏起来,真是莫名其妙,她讪讪道:“我当然把你当朋友了,可……”
“好了,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说什么话。”容逸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道,“你今天才是累了。现在赶紧睡觉。”
“……”
詹言语就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来她也没发现自己交流不善,怎么每回跟容逸说话,就会无缘无故地被他牵着走。
她一时无言,就只能这么傻不愣登地侧头瞧着他,欲言又止。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灼热,容逸实在是忽视不了,他仔细辨析了下她的脸色,试探着问:“你饿了?”
詹言语闭眼:“我……”算了,还是睡觉吧。
容逸平时观察力惊人,可由于詹言语今天脸色一直苍白着,还没恢复过来,他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她的情绪,只自顾自地理解:“医生说了,你得等到gāng_mén排气了才可以进食。”
詹言语在听到容逸一本正经的说到“gāng_mén”这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岔气。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的说出这种词汇啊!还有,她什么时候说她饿了!
詹言语决定正式推翻自己先前对他的认知。那什么冷峻,危险,狠辣,通通都是错觉,错觉!
听听,他还在那唠叨个没完。
“言语,你今天就安安心心地躺着,有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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