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月前的十六号,她在印度的孟买执行任务。小组一共五人,她和美国来的西蒙搭档。
十个月前的十六号,温哥华满街的鲜花簇簇,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首长温柔的双眼。
九个月前的十六号,莫斯科天寒地冻,那样灰暗的天空让人担心会不会有明天。
七个月前的十六号,她和驻俄使馆的参赞悄然回国。
今天,她是在军区大院中的主卧室的大床上,颈下枕着的手臂是首长的。哦,主卧室是原先的客房、书房改建的,很宽敞,特地辟出一块做了小帆帆的婴儿房。
原先的主卧室改做了书房,那间超大。
秀气的眉宇拧了拧。
家里房间这么多,她和首长完全可以一人一间书房,互不干扰,可是首长却坚持两人共用一间。她占了书房的五分之二,首长也是,中间的五分之一给了小帆帆。那儿有块绣着动物图案的地毯,上面放着积木、玩具、奶瓶。
晚上,她和首长各自在电脑前忙碌,小帆帆自己堆积木,玩玩具。玩一会,他抬起头看看她,再看看首长。半小时后,他起身跑到她身边,小脸一抬,悄悄地吐气,小小声地喊道:妈妈。。。。。。
一脸讨好的笑。
看着那小样,她忍不住挠他痒痒,两人笑着滚作一团。这时,首长也会走过来,含笑在一边看着他们嬉闹。
小帆帆疯得更来劲,笑得直喘。
首长说:帆帆一点都不能接受冷落,和他一样,怕孤独。
她听错了么,首长会怕孤独?
咚,咚,咚。。。。。。密集的带点蹒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首长,有情况!”诸航腾地坐起,又被卓绍华给按回薄被中。昨晚。。。。。。一场凌乱之后,他们很快进入梦乡。此刻,身上的衣衫。。。。。。不太齐整。
房门用力地被推开了,撞到墙,砰地一声。
帆帆小背心小短裤,光着双小胖脚,站得直直的。不说话,目光直直地瞪着大床,嘴唇微微扁起,那眼神无比的委屈,里面写着:妈妈是骗子,爸爸是坏人!
那张床四周有栏杆的,他是怎么翻出来的?
诸航愧疚得不敢乱瞟。
镇定自若的是首长,“帆帆,早上好!”
帆帆的早上一点也不好,早晨醒来,翻了个身,应该睡在他身边的妈妈飞了。
“你没有穿鞋!”首长掀开薄被,准备下床。
帆帆充耳不闻,咚,咚,咚。。。。。。一路气愤到床边。
啊,床头柜上还有一盒金光闪闪的巧克力,委屈立刻被无限扩大。
这控诉的目光,诸航真有点吃不消。“哎哟!”她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卓绍华俯下身,她俏皮地朝他挤了下眼,“我肚子好疼!”脸转过去,向帆帆展示一张纠成一团的苦脸。
帆帆乌黑乌黑的眸子观察着她,小眉头慢慢皱起。
“哎哟,疼!”诸航叫得更响了。
“妈妈。。。。。。”帆帆怯怯地开了口,小手轻轻拽着被单。
“快上来帮妈妈揉揉!”卓绍华趁机把帆帆抱上床,用手掌捂了捂冰凉的小脚。
帆帆当真趴着,双手覆在薄被上,小心地揉呀揉。
“哇,帆帆好厉害,妈妈一点都不疼了。”诸航叭叽亲了帆帆一口,诡计得逞,笑得眉飞色舞。
帆帆那个骄傲呀,觉得满天都是阳光,忙不迭地钻进诸航的被中。卓绍华在一边不敢同流合污地直撇嘴,探身下床。
帆帆的目光突然定格在首长的双腿上,接着,他又求助地看看诸航,从被中爬出来,上前摸摸那条结实、修长的腿,再摸摸自己的头发,伸直了小胖腿,“帆帆腿没长头发。。。。。。”自尊心受伤了。
卓绍华不住的清咳,“帆帆,等你长大后,也会有的。”这个回答太草率,他在心中默默整理着、斟酌着、思索着,该用什么浅显的解释让帆帆听懂。
身后突地抬起一条白皙的长腿,“妈妈也没有!”
简洁明了,成功解围。
帆帆茅塞顿开。两个人都没有,那说明真理在他们这一方,爸爸才是坏的那个人。
他对着卓绍华,半边嘴角微微倾起,脸上似笑非笑。
卓绍华讶然,一个不满二周岁的小孩子咋会笑得这么邪邪的,看着挺眼熟,卓绍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谁这么笑过。不过,帆帆得到了安抚,这个早晨就是清新而又明朗的。
诸航今天没有课,留在家写报告,他去部里开会。
诸航说:首长好好开会,不要讲悄悄话。
帆帆快速地挥了下小手:爸爸,88!又嘟着小嘴,忙着研究怎样打开那只费列罗的盒子。
这一幕,让他硬生生收回目光,真的有点艰难。
儿女自古就情长,他失笑。
小喻开的车,周六的交通比平时好一点,桑拿天气里,能不外出就不外出。
车进大门时,小喻说成书记的车也刚到。
电光火石间,卓绍华双目射出凛冽的寒气,他从齿缝里森冷地挤出一个名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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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一)
航班延误了整整一个小时。
成功第一个坐上摆渡车,二十分钟后,在空姐恬美如水的眸光中,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头等舱。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表现出绅士的翩翩风度。
后天,上海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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