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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过後的隔天,由於麻醉还没完全消退,所以艾蒙处於昏迷状态。杰克在病房里待了整晚,几乎没闭眼,内疚感深深折磨他。
「那不是你的错。」
杰克回到家後,露西尔对他说。
「艾蒙在受苦。」他的眉宇流露出极度的沉痛。「.........在我每天看着想和他一起喝的红酒,期待他回来的时候,他却在受苦。」
她一脸镇定,淡然地说:「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悲怆正在撕裂他,从皮肤外侧到内侧,毫无保留地将意识削成粉末,并扫向半空。
风停了,来自li(地域边缘)的冷风却持续不断。
她站起身。「我帮你泡杯咖啡吧。」
杰克摇头,满脸倦容。「........不用了。」
他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他刚在外头抽过菸,所以气息里弥漫些微菸味,正如同毛毛虫般啃噬这屋内的沉默。
露西尔盯着桌上空的啤酒罐,凹凸不平、扭曲的瓶身静止不动。因为没有冲洗,靠近一点还会嗅到酸涩的臭味,像是某种耸动腐败的东西生根。
脉搏声一下清晰,一下模糊,她静静开口:「你不必自责,没有人能预料会发生这些意外。」
杰克把玩着手里的玫瑰色发圈,那是艾蒙在家里常用来绑长发的。有时会沾上他特有的香水味,所以露西尔戏称那是『小粉红花圈』。
「.........或许吧。」他拢眉。
「我是说真的。」怕他敷衍她,她重申。
杰克低下头,凝视着小巧的发圈。「昨天在医院,我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艾蒙。他着纱布,手脚都是绷带,看起来........就像木乃伊。那层是我认识的人,可是瞬间却觉得..........陌生。」
他的嘴唇机械式地颤抖,那不像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反而像受了伤、流着血,只会『呦呦呦』哭叫的幼兽。
露西尔还是帮杰克泡了简单的雀巢咖啡,用猫掌图案的红色马克杯装着。
这间屋子少了主人,那夏日阳光般的美人儿,如同荒凉寂静的废墟,所有家具都在等待他回归。连灯泡都像是在发牢骚,一明一灭地闪烁着。『我们需要他。』它们异口同声。
露西尔摇摇头,无法给予承诺。
她将马克杯的给他。「喝吧,然後冷静下来。」
杰克手持握把,眉宇凝重。「我很害怕..........」他喃喃。「他会这样沉睡下去。」
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无情单调却震耳欲聋。露西尔的心处於恐怖的平衡上,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那时我恍然大悟,」他啜了口热咖啡。「..........我不能失去他。」
杰克的眼眶湿红,他脆弱的像个随时会破碎的搪瓷人偶,斗大的泪珠子徘徊,倔强而不轻易滑落。天花板的蜘蛛网、空气里的尘埃,以及他格外苍白的脸孔,交织出一幅颓废忧伤的画面。
他的鼻子慢慢发红,接着是轻微的啜泣声。
杰克在哭,这个念头让露西尔感到不可思议。她先入为主的观念是,这个人只会流下鳄鱼的眼泪。
但她似乎错了。
「.........我想要他。」他静悄悄说。「那一刻,我疯狂地想拥抱、亲吻他。」
露西尔倒抽一口气。「.........你对病人也会产生冲动?」太诡谲了。
气氛瞬间冷却。杰克泄气地瞪了她一眼。
「够了,别把我讲得像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一样。」
抱歉,她说。你继续。
杰克叹气,感觉自己正处於可怕的头昏脑胀中。
「然後像是发泄一样,在医院的楼梯角落,我一边想着艾蒙安稳的睡容,手不用动作,jīng_yè就自己流了出来。」
他失笑,眼神却很酸涩。
「好像无止尽似的,即使沾湿了内裤和裤子,也还是不断喷洒出来。」他说。「真的是疯了.........」
一长串的烦闷叹息取代所有言语。
「其实我早就疯了。」杰克无奈说。「当我走进他的世界里,我就应该察觉。」
滴答。外头传来了雨水沿着屋檐落下的清脆声响。
「露西尔,」他头一次喊她的名字。「你说得对,我喜欢他。」
这真是世上最美的语言。
她的神色平静,但内心却了然地微笑。
「不管是不是所谓的由性而爱,」他宣示。「抛开一切,我就是喜欢他。」
将马克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些微的汁液在他唇边悬吊。
「只有他愿意懂我,也只有我愿意了解他。」杰克的眼色落寞沧桑。「其他的家伙,都是些口说无凭的下流色胚。」
晨曦颤动的光芒划破苍穹,浑圆的露水在每一片叶子上闪闪发亮。新的一天来临。象徵新希望的序幕即将拉起,却无法洗去杰克眉梢间的罪恶、哀恸。
「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
怜悯,露西尔眼底正流露出如此细腻的情感。
「全身的伤痕开始隐隐作痛,那是极度的渴望,我正渴望着苦和痛。很可笑吧我想要被鞭打,被狠狠地鞭打。」
外头树梢上的麻雀开始吱吱啾啾地叫,明明是充满欢悦的合唱,却浸满了忧郁的音色。牠们在哀悼,为谁呢?
没有人知道。
杰克静静开口:「一面被鞭打,一面尖叫哭泣。那是救赎,我最需要的东西。」
黑暗已经把他的灵魂还给他,他却紧抱着它在t(纵慾)游荡,那里是迦太基女王狄多等人的归属。他无惧地将自己归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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