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的一番理解叫央君临深深思考良久,他从芙笙殿离开,一路离开了东宫,走进了静夜凄冷的御花园。
星光浅淡一路,央君临回想和风月久一段时间依赖的相处,分明是心有所动,一个身边人,如何可能只做陌生人一辈子?央君临唯一还不明白的是,自己对风月久的心,到底是日渐熟悉还是日久生情。
央君临听闻远方传来戚戚瑟声,声中所饱含的情感一如他心中所愁,央君临不由自主迈着脚步往瑟声传来的方向去往。
鸳鸯池上,灵犀亭间,宫锦瑟拨瑟送情送思,凝眉难展,十年情思化作弦上音,今夜,她终于等到了那人。
央君临走过蜿蜒曲道,靠近灵犀亭,越发沉溺与瑟声营造出的缠绵情思情网之中,他停步亭前,宫锦瑟同时停弦止声。
宫锦瑟缓缓起身,低眉俯首,对眼前的太子殿下行礼道:“司音阁乐师宫锦瑟,参见太子殿下。”
十年间,宫锦瑟能见央君临的机会少之又少,只有在宫中大宴需要歌舞曲乐助兴时,她才能看见座上的央君临一眼,而她从不敢靠近东宫,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
“原来是乐师,都说琴瑟和鸣乃天下绝美之音,宫乐师能单独弹瑟成音,又饱含意韵,可见技艺精湛。”央君临本该是无心夸赞,却由心为宫锦瑟的技艺所服。
“多谢太子殿下赞赏。”
央君临步入灵犀亭,他许久不来此处,应当是多年,他已然记不清年日,但此时的灵犀亭与当年一无所异,只有他从少年成长,而灵犀亭十年如一日。
央君临请宫锦瑟再弹一曲,宫锦瑟自然行之。
一曲清乐,听者何心,曲有何意。一曲终,万籁复于寂静。
“太子殿下是否有心事,如果太子殿下愿意,可将心中烦扰道出,那样会舒坦些。”宫锦瑟道。
“不知宫乐师是有无心爱之人?是否懂得喜欢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的感受?”
央君临只当宫锦瑟是一个乐师,只当她是偶遇之人,他不碍于自己太子的身份,愿意将心中所苦道出,却不知自己对宫锦瑟而言,不仅仅是太子殿下那样简单。
央君临面向亭外,目视远空,宫锦瑟从座上起身,走到央君临身旁隔两身的距离,说道:“按我的理解,不管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人,都应该是无时不刻的想念,求近不得的痛苦,近而欣喜的满足吧。”
宫锦瑟所言便是她对央君临的感情,长达十年的想念,独自承认单相思的痛苦,却又是所有的煎熬苦楚于此刻消失,近在眼前的人,只一眼便是最大的满足。
“那爱一个人是绝对的吗?只有第一眼便爱上的人才是爱吗?”央君临又问。
“爱是绝对的,但世间并非全是一眼的爱情,真正的爱是经过时间酝酿,通过彼此经营,最终爱而深爱,那才是绝对深爱。”
宫锦瑟对央君临的默默之爱便是如此,第一眼爱情,十年发酵,成就绝对之爱。
“那一个人又如何能做到从不爱另一个人到爱上她呢?”央君临问。
“当一个人心生想去爱上另一个人的意念时,他已然渐渐爱上她了。”宫锦瑟道。
如宫锦瑟所言,央君临已经开始爱上风月久了,有日夜的思念,有被拒绝靠近的心伤,有在眼中的欣喜。
央君临离开了灵犀亭,宫锦瑟一曲相送,是美好祝愿,是黯然心伤。宫锦瑟从不奢求能做央君临心爱之人或者身边之人,她知道自己的不配,她更知道终有一日,央君临会爱且被爱,她祝福,也希望他幸福。
“既然你爱她,那就深爱吧。”
央君临踏着宫锦瑟的瑟声反向远去,从灵犀亭到东宫,他迫不及待去往芙笙殿,他要向风月久坚定那个答案,他不是可以爱她,而是爱她。
芙笙殿内,风月久下巴杵在桌上,用树枝挑逗着鹦鹉,心里却是丝毫提不起兴致。
“破鸟,你说我是不是对太子殿下过分了一点啊,他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我一次又一次拒绝他,会不会让他很没面子呢?”
风月久如此问,鹦鹉当然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她其实是在问自己。
“不拒绝他又能怎样,难道还要接受他,跟他早生贵子啊?”风月久愕然一脸自己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风月久起身走去床上躺倒,尽管她说的话证明自己拒绝是对的,可她心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感觉作祟。
“可是我怎么就是觉得他很惨呢?”风月久一把抓过枕头埋在自己脸上。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真的要烦死了,我一定要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去我的天高海阔,自由天地。”风月久一把甩飞枕头。
风月久自我鼓舞一言,大声喊出来才觉得欠妥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还得了。
风月久安静下来睡觉,央央君临默默从芙笙殿离开,他本以为自己与风月久之间能否相爱只是时间问题,他以为风月久即便暂时不能接受他,但他们时日还长。如今央君临明白了风月久的真正心意,不爱是真,而最大的问题是她从来都有一颗逃离的决心。
一夜寂静,风月久尽管寝殿中灯火通明也依然没心没肺地睡着正安。东宫另一处,漆黑寝殿内,央君临却是卧不能眠。
次日清晨,风月久睡足而醒,她一早在园子里活动筋骨,尽管腕上之上伤还未痊愈,她也想绝不能荒废练功,以免一懒成惰。
“就算天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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