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风云诡谲对皇宫似乎毫无影响, 像严寒一样被死死的挡在了厚厚的帷幕外。
鹤唳一身轻薄的宫装, 正躲在角落里……系带子。
她太瘦了。
“艾玛……什么世道!”
这儿不乏瘦的宫女, 但是天□□美的她们早就被席卷全唐的潮流给带胖了, 于是宫中标准的衣服基础尺码越来越大, 打底少说l码。
鹤唳只有疯狂健身到肌肉全鼓起的时候才会穿穿l的衣服。
这阵子各种病各种伤,s码都能挑战了,陡然穿上l, 跟没发育的小女孩儿似的。
身后有个人靠近, 鹤唳一笑,自觉地放手,任身后的人替她用力的系紧了带子, 还要求:“我喜欢蝴蝶结!”
“不能那么随意, 宫有宫规。”系带子的手不停,又给她环绕了一圈,打了半天结,“好了,就这样,以后多吃点就好了。”
“谢谢方姑姑。”鹤唳回头嬉皮笑脸的,“瘦着才有人心疼啊,你瞧我每天都有姐姐匀给我的肉吃。“
“女人心疼有什么用。”大宫女姓方,让鹤唳叫她方姑姑, “你要有男人心疼, 不让你到这来, 才好。”
“严青镕要是心疼我, 那陛下可怎么办呀。”
“陛下。”方姑姑往内殿望了一眼,轻笑,“心疼陛下的人多了去了。”
宫女们从内殿门口接过里头递出来的空碗,列队无声的离开,剩下几人静静的站在门口,随时等着里面的传召,偶尔眼神悄悄看向方姑姑,隐隐的带点不忿和委屈。
二张牢牢把控了女帝的饮食起居,纵使上官婉儿求见也没什么用处,太平公主更像是被下了禁足令一样毫无动静,只是听说严青镕还未失宠前又来了第二回,没坐一会儿就铁青着脸离开了,可见她的登天之路就此是断绝了。
奏折源源不断的被送进内殿,又隔三差五的被送出来,有些批示过,有些则没有。张柬之和姚崇等在想曾经领着群臣求见,也被张昌宗以皇帝身体不适为由而顶了回去。
不管皇帝是男是女,强闯寝宫都是灭族的大不敬之罪,到底还是让二张给狐假虎威走了。
反而只有方姑姑,能每日带着宫女进去伺候女帝沐浴起居,成了二张外最靠近女帝的人。鹤唳因为实在太脸生,一直都在外殿混吃混喝,由此也发现其实女帝身边压根不缺护卫。
跟她一样在外殿混吃混喝,甚至脸熟到能天天进出内殿的宫女中,至少有两个都是好手,虽然不至于和她对抗,但对付三两个护卫也是洒洒水的。
这让她有一点点不爽,搞什么!一个皇帝身边怎么可能一点护卫力量都没有嘛,所以说严青镕到底只是个平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圣父情怀倒是哐当当的能容下这整个天下,才多长时间就为了个八十岁的老女人卖队友了。
渣男!哼唧!祝他在奉宸府被爆菊!
转眼,约定的日子快到了。
鹤唳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也没兴趣,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这个朝代该发生的,那都不该是她该关心的,只不过不管怎么样,在第九天的晚上,她还是申请轮值,打算彻夜留在宫中。
方姑姑虽然不知道她与严青镕的约定,但不知怎么的,平时严于宫规的她却意外的没有说什么,不仅有些心神不定的应承下来,还让鹤唳换下了一个奉药的宫女。
这意味着,在外围混了快十天的鹤唳,终于要在约定的最后一天,见到一墙之隔的女帝大大了。
平静还是笼罩着这一天,清晨,第一碗药刚被送来,宰相张柬之又带着众臣齐聚在门口。
这一次,他们静静的跪在殿外,乌压压一片。
刚下过一场大雪,即使早已有宫人清扫过,地上还是冰寒彻骨,一群糟老头子在外面直挺挺跪着,穿着最正经的朝服,神情严肃紧绷,带着一股即将爆发的隐忍。
“陛下!”张柬之带头呼喊,声音响亮,划破了蒙蒙亮的静晨,“陛下!臣,张柬之!求见陛下!”
穿透了两层宫墙,那声音还是隐隐约约进入了内殿,方姑姑刚带着宫女列队跪在门口奉药,张易之坦然的站在内殿门口,刚接过药,听到声音,不耐的哼了一声:“怎么又来了。”
“大人……”方姑姑低头,极为恭敬的询问着。
“六郎,你来奉药,我去驱走他们。”张易之说着,绕过他们往外走去。
天真的孩子,他还不知道外头啥样子呢,鹤唳跟在后头偷笑。
张昌宗懒洋洋的走过来,伸手要接过方姑姑手里的托盘,还没拿稳,就见张易之急匆匆的走过来,表情凝重:“六郎,与我同去。”
“怎么了。打发不走?”张昌宗表情不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吩咐道:“你们侍奉陛下用药,记住,陛下此时心情不可过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是她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清楚。”
“奴婢省的。”方姑姑沉着应答,她等二张携手走出去了,才回头看了一眼,道,“金蓉,阿瑞,你们守在门口,其他人随我进去。”
金蓉阿瑞就是鹤唳看到的两个好身手的宫女,闻言头也不抬,直接跪着挪到了门两边,其他宫女随着方姑姑进了内殿,关上了门。
殿内暖如盛夏,却药味浓郁,暮气沉沉,女帝静静的躺在重重薄纱中,毫无动静。
“陛下!”好不容易有了与女帝独处的机会,方姑姑眼眶通红,几乎强忍着眼泪跑过去,一边奉药一边给另一个宫女使眼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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